從這裏往西方戰場進軍至少需要十五天才能到達西方邊境北部的主戰場。
現在還有三個分團的團長沒有來,據說是在海外執行他們傭兵團原來的任務,所以距離比較遠。
在軍中過了一夜,鏡水月並沒有睡好。畢竟對於她來說,白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在我的幫助下她還能勉強支撐,但是到了深夜,軍中耳目眾多我肯定不可能就這樣像平時一樣以實體陪在她身邊,所以一個人的夜晚總是特別難熬,尤其是殺了幾個人之後的夜晚。
清晨,鏡水月眼袋比較濃,腳踝也纏上了紗布,穿著輕便的常服走出了軍帳。韓曉英和田赤赤帶著兩個衛兵輪流在軍帳外值班,這是他們的任務,不需要別人說他們自己就做得很好。
“田副將,你以前就認識我們家大少主是吧?”當值的是田赤赤,鏡水月就跟他聊了起來。
田赤赤人高馬大,跟鏡水月說話的時候免不了要低著些頭才合適,所以看他倆聊過天的樣子確實很有意思。
一個便衣剛睡醒的小鳥依人和一個滿身重甲的威武壯漢在聊天確實不是軍隊中常見的情景。
“大少主是一個讓我無法超越的人。雖然見到他的機會很少,能跟他有交集更是少之又少,但是我卻知道他是我永遠都超越不了的人。”田赤赤盡量收斂著氣息說道。
“韓曉英你以前見過嗎?”鏡水月又問道。
“見過,我們以前經常一起訓練。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強大的女人。有我和她保護您,您就放一百個心吧。”田赤赤說完,想笑兩聲但是還是忍住了,畢竟他還是不習慣麵對這樣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子,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大。
“你說昨天我那樣做對不對?”鏡水月問道。看她的樣子,像是問田赤赤,又像是問她自己。
田赤赤當然沒有回答,曾經陪伴在帝王身邊的他讓他明白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沒事,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好了。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將軍,所以我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將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期間你不僅要保護我,你還要指導我。你是軍隊出身,以後我有什麼需要指正的你也可以隨便說,我需要你的幫助。”鏡水月直截了當的說道。
“好吧。”田赤赤想了想之後說道:“你昨天的做法沒有什麼錯對之分。但是我覺得你昨天做事的風格並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從你下令時的猶豫能夠看出你並不是出於真心。而且說實話,我覺得昨天處理事情的方法更像是大少主的性格。對於你來說,要想盡快立威,這樣做沒什麼壞處。但是要想長遠的帶兵的話,還是有些激進。”
“那我以後應該怎樣做?”鏡水月問道。
“這個嘛,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也沒當過將軍。不過以後你要是多在軍中走走,也許會好一點。多了解一下他們,在上戰場的時候也有幫助。”田赤赤繼續說道:“另外他們本來就不是職業軍人,他們是職業傭兵,所以他們本來就沒有多少責任感和團隊意識。但是隻要給他們利益,他們也許會比職業軍人還要好用,這個就要看你自己摸索了。”
“既然他們已經是我手下的軍隊了,他們就必須擺脫之前傭兵的那些惡習,但是你的建議對我幫助很大,謝謝了,你也下去休息吧。”鏡水月說完,便回到大營中開始換軍裝了。
“他剛才說的你也聽到了吧。”鏡水月問我道。
“田赤赤還是比較靠譜的一個人,精明不顯露,強大卻內斂,他能猜出是我教給你的那些做法,他就一定知道我時刻關注著這邊,這樣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約束,這樣很好。”我說道。
“但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到最後他們對我命令的遵守都是出於對你的畏懼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鏡水月說道。
“這才第二天你就想靠昨天那幾下子把軍心抓起來?要想讓別人心服口服,一定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嚴明的治軍配合著適當的關愛才能讓士兵追隨你。但是他們是傭兵出身,所以還需要多一些嚴厲。不過就像田赤赤說的,那些是我的風格,你應該有你自己的風格。”我說道。
“以後遇到什麼問題,你問我我再告訴你,我不會幹涉你的決策,這樣你才能接受更多的鍛煉。”我說道。
鏡水月點了點頭之後,對我說:“既然說道鍛煉,今天的訓練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我看了一眼她的腳踝,然後說道:“你先讓醫療隊把你的傷治好,換一雙合腳的鞋子,然後我們再開始。一個小時後,我們在北邊五公裏外的山頭上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