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全城縞素。
哀聲震天,白幡蔽日,紙錢遍地。
桓玄親自出席,其容戚戚,其聲淒淒,所有人都有一瞬間的錯覺。
難道他真的不是真凶?
但圍繞在會場四周的,是箭上弦刀出鞘全神戒備的士兵,讓老百姓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劉裕真的帶了三千人馬參加典禮,也沒有帶武器。
臃長繁瑣做作的典禮結束,隨著王謐一聲“起靈”,十二個士兵抬著裝有宋珺衣冠的靈柩緩緩向蔣山走去。
劉裕臉色凝重,緊隨著靈柩緩緩而行。
桓玄形容枯槁,和文武大臣跟在後麵。
靈柩剛出皇城,桓玄哭喊一聲“仁寶”便暈倒了。
驚得文武大臣們喊太醫的喊太醫,灌水的灌水,亂成一團。
但靈柩不能停。
禮儀官王謐示意靈柩繼續前行。
桓玄悲傷成這個樣子,誰還忍心要他全程送到蔣山福地呢?
皇帝不出行,孟山圖大隊兵馬自然也不用跟著。
但皇甫敷本部人馬和桓振依然同行。
劉裕暗暗冷笑。
一回到皇宮,桓玄立馬精神起來,令人端上酒菜,和卞範之對飲上了。
宋珺一死,試看天下誰能敵?大楚江山無憂矣。
這件事一了,就得立即著手對飛豹進行改造。辦法嘛,還是對付北府軍那一套。
派誰任飛豹大統領呢?桓謙?桓修?
桓玄洋洋得意,卞範之卻臉帶愁容,一言未發。
“敬祖,怎麼了?”
“陛下,微臣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今天要出大事。”
桓玄哈哈一笑道:“仁寶死了,還有什麼大事?你啊,是最近太勞累了。來,喝完這杯酒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慌慌張張跑進來。
“陛下,大事不好!”
卞範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桓玄眉頭一皺,對侍衛不悅道:“何事驚慌?”
侍衛驚慌道:“稟陛下,廣陵軍和飛豹打起來了!”
“什麼?”
桓玄臉色大變,和卞範之一個樣的動作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快說!”
侍衛忙道:“陛下,安成王派的人就在宮外。”
“快傳!”
不一會兒,報信人進來,撲通跪倒,哀聲道:“陛下,快發援兵,救救我們吧!”
桓玄沉聲道:“怎麼回事,細細說來!”
那人忙將情況一一道出。
自火燒宋珺後,撫軍大將軍、安成王桓修按照桓玄旨意,率廣陵軍拔營起寨,移駐到江乘(今江蘇句容北)。
剛吃完早飯,桓修接到報告,大隊飛豹竟然出現在了自己大營轅門之前。
領兵之人正是劉毅。
桓修大驚,一邊令部隊嚴密警戒,一邊質問劉毅。
“劉毅,你想造反嗎?”
劉毅冷冷道:“安成王,今日為並肩王舉行國葬,作為多年兄弟,我們去送他最後一程,不應該嗎?”
這個借口很小兒科,你要到建康,直接去得了,幹嘛繞道到江乘?
桓修冷笑道:“劉裕不是帶人去了嗎?你們這樣舞刀弄槍的去送葬,當本王三歲孩子啊!好,就算你們真的想去,將武器放下,本王放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