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布賴恩的白色大屋外,融入黑暗中的黑衣人緊緊貼在內拉德窗下的陰影中,那雙眼睛明亮得如同黑夜中的貓眼。他一動不動地貼在那裏,身體似乎沒有任何動作,卻緩緩向內拉德窗下移去。如果仔細觀察他的手指,定會發現那手指如同蝸牛的腹足般蠕動著。

而就在黑衣人摸到內拉德窗下時,他忽然不動了,唯有那雙閃著精光的眼睛四處掃過,似乎在尋找什麼。過了良久,一支細長的刀刃從他袖口中吐出,正向窗子刺去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黑衣人身側。

一根帶著淡淡藍色光暈的鋼棍從黑衣人的頭頂上冒出,不帶一絲火氣,卻迅捷無比地向那顆腦袋上落去。隻聽得噹的一聲大響,那黑衣人毫無花巧地被敲了下去。然而,黑衣人並沒有當場昏過去,而是就第一滾,揚手撒出一把十字星型的飛鏢來。

“該死的,居然還帶著頭盔!”身在半空中的魚臧龍雙棍翻飛,將飛鏢盡數打落,卻眼看著黑衣人扔下一顆煙霧彈後翻身而逃。

然而,逃跑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在魚臧龍的精神異力之下,這種障眼法並沒有多少作用。反倒是立刻召來一顆閃光彈,劇烈的閃光瞬時讓黑衣人眼前白茫茫一片。

可黑衣人也是了得,瞬時的失明沒有讓他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大大小小的飛鏢瞬時向四麵八方撒出,逼得追進的魚臧龍不得不停下來撥打。也就是這叮當之聲,讓黑衣人摸清了對手的方向,更多的飛鏢如同暴雨般卷了過去。

這些隨後而來,小如豆粒的東西因為體小質輕,本身沒什麼威力,可是那上麵發出的一絲怪異氣味,卻讓魚臧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天知道這種東西粘在身上會有什麼後果,即便是萬分想直到,也是因該落在對方身上,再慢慢研究方好。

就這樣,閃光彈製造的短暫失明雖然困住了黑衣人,卻沒能讓魚臧龍再給他一棍。而黑衣人密集如雨的豆粒飛鏢也讓魚臧龍一陣手忙腳亂,根本無法再扔出別的魔法彈了。

而隨著最後一把豆粒飛出,黑衣人背上的長刀也緊隨其後而來,一時間兩人刀來棍往,擦出一片火星。奇怪的是,這火花四濺之中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來。

當兩人各自吃了對方一腳而分開時,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掃過彼此的武器,兩人臉上的神色都為之一變。隻見短棍上隻出現了細微的劃痕,而長刀居然也隻是有了少許的卷刃,而不是變成一根鐵條。

隻這一眼,兩人眼中驚訝之色各自一閃,隨即又刮起刀光棍影撞在一起。這一次似乎都有了默契,火花飛濺之中,刀棍毫無花巧地撞擊在一起,卻依然全無聲息,而其中的兩人卻覺如同在雷霆中廝殺。

強大的鬥氣和內家真力居然將這些聲音盡數包裹其中,隻能在這方圓之間回蕩。一時間,兩人四周枝飛葉碎,草滅土翻,似乎兩頭雷霆巨犀正在決鬥一般。

而兩頭巨犀的決鬥要想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是很困難的,雖然無聲無息,但是激蕩起來的鬥氣和真氣波動卻足以引起高階魔法師的警覺。不多時,安妮塔的房間便亮起了燈光,甚至能看到大小姐起床的身影。

不過,這對於兩個都見不得光的家夥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好現象。當下,就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彈了開來,失去控製的鬥氣和真氣如同炸彈般炸開來,將兩人像風箏一樣吹得更遠,帶風暴平息,兩個家夥早就無影無蹤了。而匆忙趕來的安妮塔隻看見一片狼藉,別的卻什麼也沒發現。

第二天,魚臧龍和加爾布賴恩像往常一樣完成上午的工作後,一起在茶室裏喝茶。此時,離放學時間還早,這棟白色的大房子裏,隻有他們兩人。

“情況不妙啊,內拉德好像被什麼人給盯上了。”魚臧龍轉著自己的茶杯道,“你知道他有什麼仇敵嗎?或者,他們家得罪了什麼人。”

“這個你應該去問問內拉德。我隻是一個煉金術士,如果你問我那裏能找到某種魔法原料,我倒是可以提供幫助。”加爾布賴恩慢慢喝著茶,“或者,讓內拉德搬到煉金術士協會去,那裏的魔法陷阱應該能給與他很好地保護。”

“不行,這是違反協會條例的。”魚臧龍搖搖頭。

煉金術士協會的保密條例由他擬訂,他不想因為這點事情而破壞,否則,有了第一個破壞者,那麼第二個便很快就能出現了,那麼協會的崩潰就將成為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