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奇遇(1 / 3)

詩曰:

血海驚魂更起波,情仇愛恨欲何求?千軍盡掃英雄色,舍我其誰第一人!

大明朝洪武三年,秋風蕭瑟。

血色火焰一丈比一丈高,巨大油鍋之中發出淒厲的怪聲,熱油滾滾湧動。油鍋有丈餘高,鍋身足足五人也圍抱不住。世上的油鍋何止成百上千,但如此奇大者,實在再無覓處。

“帶上來!”冷冰冰一聲令下,二人挾著一名男子來到油鍋前。那男子身係鐵鐐,每動一步便牽動鐵鐐“啷啷”清脆聲響。他的身上血跡斑斑,臉容尤為可怖,血肉模糊一片,隻能勉強辨明五官位置,當真是三分象人七分象鬼。

“你究竟想死還是不想死?這可是最後之機,好好兒掂量掂量罷!”又是先前那冷冰冰的聲音。

“哈哈!”那男子放聲大笑,直笑得鐵鐐劇烈顫動,“啷啷”聲驚天動地,“直娘賊!要殺要剮又有何妨?要老子低頭那是萬萬不能!”說話聲並無多少中氣,那自是受傷極重之故。

“放肆!”暴喝聲中一名身著紅色裝飾的彪形大漢雙掌齊出,結結實實地擊中那男子下腹。那男子疼得彎下腰去,卻仍然鼓足力氣大笑不已。彪形大漢勃然大怒,正欲再擊,那冷冰冰的聲音喝止道;“住手!”彪形大漢連聲稱是,低頭退後。

“好漢子!了不起!”那冷冰冰聲音道,“不錯!果然不怕死。”

“直娘賊!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這人有三分硬氣,很合本座的脾胃,可惜武功太也差勁,嗯!成不成全你哩?“

“老子要不是中了詭計,你這一幹手下單打獨拚,他奶奶的誰也不在老子話下!”

“虎郎使,你擅使一套‘伏虎穿心蓮花錘法’,據說學自少林高僧彌花大師,很有些威力。不過你徒有血性,但資質平平,苦練了三十春秋還隻達到三層境界,好笑啊好笑!”

“虎郎使”臉色大變,低首無言以對,慚色溢於情表,顯然說的均是實情。他心中想:直娘賊,這狗賊怎地對我的情形一清二楚?這狗賊究竟是甚麼人,怎地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原來這所在是一間傾心空空蕩蕩的大石洞,怪石嶙峋,陰森森深不見底。除了那油鍋積薪、虎狼使、兩個紅裝彪形大漢,還有遍地怪石之外,再也瞧不見什麼。虎郎使看了又看,心下尋思:這些古怪石頭東不接西不連,實在不大好藏身啊,這狗賊又並非神仙之軀,能藏到哪裏呢?

正在此時,那冷冰冰的說話聲打斷了虎郎使的思緒,“咱們作樁交易,你意下如何?倘若你答應了,便留下你的性命!”

虎郎使嘿嘿冷笑,說道:“直娘賊,別作你奶奶的清秋大夢!彌花大師當日有言,‘伏虎穿心蓮花錘,萬不可泄與外人。’你想得到拳譜,等下一世罷!”彪形大漢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大有懼色,似乎大禍即將臨頭一般。虎郎使瞧在眼裏,心中冷笑不止,心忖:這兩個大朧包,竟然怕成這樣!老子昨日是不該吃那一杯酒,倘非如此,這兩個貨色豈是我的對手?一股悔意紮刹間湧上心頭。

虎郎使在江湖上名號當當作響,誰都知曉此人一向獨來獨往,形蹤隱秘,亦正亦邪,殺人有如家常便飯一般。又據說此人有一大怪癖,酒量極大,每日十斤上等竹葉青,少飲一兩便要生怒殺人。至於其他情略卻是所聞不詳了。虎郎使自己卻知道,那還是在五日前,便奉了一位神秘人物的密令,易容喬身,四處溜達。那位神秘人物言道江湖上不日便有大事發生,叮叮囑咐用這個法子查尋江湖上的風吹草動。到了晚間虎郎使便徑自投店住宿,走了一天也累了,早早睡下。

這一覺睡得好沉,好在他開了間單房,已將房門關死,也用不著擔心什麼。睡到後半夜,忽聽屋上有人輕輕走動,虎郎使立時醒覺。虎郎使心下冷笑,老子是幹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不多留幾個心眼,那還有能耐在江湖上混嗎?那響聲極輕,來人顯然武功不弱。虎郎使毫不畏懼,索性點燃油燈,將包袱放在桌上,道:“上麵的朋友,我包袱中隻有五兩金子,你要是不嫌棄,爽快地下來拿去好了,何必遮遮掩掩,讓人睡不成好覺呢?”

虎郎使怕驚醒旁人,說話聲很小,運用內功傳音入秘,隻有那人才能清清楚楚聽見。虎郎使心想,老子這幾十年內功也不是白練的,你竟敢來踩老子的點,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虎郎使這話兒足足講了三遍,那人也真沉得住氣,就是不開口。想必知道虎郎使不好惹,突然“嗖”地一響,竟是走了。這一來倒大出虎郎使意料,此人究竟是誰,要幹什麼?虎郎使縱身竄出門外,見一個黑影在屋頂奔飛。虎郎使提氣上屋,跟在後麵。那人遠遠去了,虎郎使生怕他察覺,不敢追得太近。不久見那人躍下屋頂,凝神瞧去,見有五人合圍攻上,在山坡上動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