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冰拿著酒杯,淫笑道:“嘿嘿,小子,你就認命了吧。”
李前哀號:“教練,你偏心!流雲,你給我等著,唔——”話沒說完,就被灌了一口啤酒。開了頭,下麵也就容易了,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直把李前灌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抱著椅子叫妹妹。
“流雲,你那病……”
“教練,我那不是病,隻是後遺症。得腦膜炎的,百分之八十都有後遺症,我隻是暈暈,已經很幸運了。”
張增生不再說什麼,心中的遺憾則更深了。通過今天的比賽,他更加認定流雲天生就該站在足球場上,但偏偏攤了一個這樣的身體。真是他奶奶的天不從人願,要說中國隊也是天生就該站在世界杯上的,但卻偏偏隻參加過一次,還一球沒進!
其實中國隊和流雲是什麼關係的,但這兩件事都算是他關於足球的遺憾,所以不自覺就湊到一起想了。
“小張,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來來,喝酒喝酒。”高楠翔拿著杯子湊了過來。他高興啊,雖然五中在足球上一向不弱,雖然先前也得過幾個冠軍,但隻有這一次是上麵重視的,還有三個H大的名額,五中很多年沒這麼風光了。
張增生連忙拿起杯子,聽著高楠翔什麼多虧了你之類的感謝,然後說什麼都是領導關心之類的場麵話。
你來我往,酒喝的稍稍高了,領導老師學生們之間也沒了那麼多顧慮,你摟著我,我勒住你,一邊往嘴裏倒啤酒,一邊胡亂的夾菜。
高楠翔也許是真高興了,吃了飯還包了個K房,雖然大部分學生都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但這不妨礙他抱著麥克風把自己知道的革命歌曲都唱一遍。
大梁經濟不發達,雖然是有名的古城,但因為屢次發洪水,文物之類的東西大多在地底下埋著,沒有什麼重工業,更沒有什麼龍頭企業,一千塊錢的工資在這裏都算是中高上的收入。但奇怪的是,這個城市休閑業特別發達,平均每條街上都有個洗浴中心。
這樣的中心表麵上還是非常規矩的。按人頭算錢,一般就是十到二十。樂樂算是規模比較大的洗浴中心,不僅有澡堂飯店K房,還有健身房、娛樂廳等等不用花錢的設施。
五中一行是在中午以後去的,按規矩可以呆在半夜零點,所以雖然午飯的時候一幫人都喝多了,但睡了一下午,洗了個澡,晚上又都清醒了過來。這次高楠翔是真舍本了,雖然晚飯他去趕教育局的場了,但還是留下了自助餐的錢。少了他們這一幫領導,足球隊的隊員們鬧騰的更歡了,唯一遺憾的就是自助餐不提供酒水。
吃完飯,又去泡了澡,濕著頭,從樂樂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好在大巴是包天,可以將隊員們一個個送回去。流雲的家在楓林小區,這一片就他一個,他在小區門前下了車,越走越快,心情則越來越平穩,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沒了先前的雀躍和興奮。
他拿出鑰匙,剛扭開門,就聽到一聲膩笑,他的手一顫,悶頭推開門,不管不顧的直往自己的房裏走。
“我剛拖的地!”
尖銳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發疼,他隻當沒聽見的推開自己的門,鞋也不脫的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流雲?”
不過一會兒,門外傳來東方靖的聲音,他沒出聲,東方靖也不需要他出聲,敲了兩下門,就扭開了門柄:“怎麼沒開燈,睡了嗎?”
話音沒落,就啪的一聲打開電燈。流雲抬起手,擋住光線。
“流雲,爸爸有話對你說。”
流雲坐起身,沒有說話,看著他。
東方靖有些心虛,但還是道:“爸爸準備和你胡阿姨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