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浮薇顧不得回答,忙跟小廝說:“是有同僚來稟告了?”
“咱們自己的人,除了你之外,都不走前門的。”小廝皺眉,搖頭,說道,“你留在這裏,我去瞧瞧!”
他去了沒多久,門口就傳來了吵嚷的動靜。
郗浮薇心中詫異,就走了過去,想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誰知道才走近幾步,就聽到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著:“我特意問了鄒府大丫鬟,知道輕雷姑娘就在這裏住,你何必還要瞞我?”
又說,“我是真心愛慕輕雷姑娘的,這麼大的事情,你一個下人做的了主嗎?還不快點請你家主子出來說話?!”
郗浮薇:“……”
這歐陽淵水難道是陰魂不散嗎?!
居然都找到這兒來了!!!
她這邊抓狂,那邊小廝也覺得耐心快用盡了:“我家小姐不在,公子也不在。尊駕有什麼事情,還請改日再來吧!”
不等歐陽淵水再說什麼,後退一步,將門“砰”的關上,又隔門威脅,“尊駕如果繼續胡攪蠻纏的話,莫怪小的回頭一五一十的稟告公子,叫公子還沒見到您,就知道您的無禮!”
這下子大概嚇住歐陽淵水了,他嘟囔了幾句,悻悻然離開。
這人走後,郗浮薇心情複雜的迎上小廝:“我跟他一點都不熟!天知道他為什麼要糾纏我?”
“這歐陽士子喜好追逐年少美貌的女子,是早就出了名的。”小廝聞言安慰她,“鄒府內院的丫鬟,但凡有點兒姿色的,就沒有沒被他兜搭過的……就你的模樣,進了鄒府,短短幾日還能避著,時間一長,他不纏著你才怪!”
郗浮薇有點無語:“這麼個人……我進府的時候都沒聽說過?”
之前沈竊藍安排她進入鄒府的時候,關於鄒家上下,以及幾個要緊的管事,都有詳細資料讓她了解的。
唯獨這歐陽淵水,卻隻三言兩語帶過,以至於郗浮薇住進芬芷樓之後,對他也不甚清楚。
這會兒聽了小廝的話,多少有些抱怨。
要是早知道這人的稟性,早先就躲著了啊!
“想來大人是覺得這人雖然有些輕浮,卻也不是那種會硬來的人,奈何不了你?”小廝是後來提拔上來的,不太清楚郗浮薇進入鄒府的始末,思索了下,道,“你別理他就是……要是實在纏的煩,哪天我喊上幾個兄弟,掩藏了行跡,幫你揍他一頓!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打一頓就好了!”
郗浮薇謝了他的好意,不過不讚成他們對歐陽淵水動手:“他到底是個舉子,要是叫人知道你們下手,回頭少不得要牽扯到咱們整個衙門的頭上。”
錦衣衛因為建立之初就是為皇帝監察天下文武百官的,天然就受到了官員們的戒備跟反感。
之前的前輩們又太給力,區區十幾年就折騰的朝野上下聞風喪膽。
後來太祖皇帝為了給太子鋪路,將這衙門解散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奔走相告,喜形於色!
自從永樂帝重建以來,彈劾的折子差不多有幾麻袋了。
裏裏外外就沒有不盼著他們再次垮台的。
郗浮薇可不想為自己這麼點兒麻煩,惹的整個錦衣衛被攻訐藐視、毒害讀書人……到時候她自己也別想討好好嗎?
本來還想留下來跟小廝多說會話,但因為歐陽淵水突如其來的登門,小廝得去跟沈竊藍稟告了。
他去稟告沒多久,就出來讓郗浮薇過去。
郗浮薇進門之後偷覷一眼沈竊藍的神情,見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才暗鬆口氣,就聽這人說道:“歐陽淵水是怎麼回事?”
“這人據說一直都愛追逐容貌出色的女子。”郗浮薇將小廝的話轉述了一遍,有點驚訝,“兄長沒聽底下人說過他嗎?”
沈竊藍道:“這人才學不壞,但頗為輕浮……這點我是知道的。不過他講究的是風流不下流,若是對他不假辭色的女子,他一般也不會再招惹了。”
這話噎的郗浮薇幾欲吐血:“兄長是懷疑我對他欲擒故縱不成?!”
“歐陽淵水這些日子也沒少去徐小姐那邊獻殷勤。”沈竊藍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模樣不壞,有些真才實學,年紀也輕,又舍得拉下臉皮……本來徐小姐是很惱怒他的,這兩日好像態度也有些軟化了。也幸虧定國公這時候過來了,不然我也要頭疼這事要怎麼收場?”
郗浮薇仔細品味了下這話,這不就是懷疑自己給了歐陽淵水暗示,才讓歐陽淵水窮追不舍,甚至還起了拜訪自己“兄長”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