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臣楓身形一震。怎麼可能,自從林雨柔嫁入錢府,他們就沒有發生過那種事情。
“你不要驚訝,難道你忘記那天你是怎麼跑到我房裏對我予取予求的麼?”林雨柔滿臉譏笑。“是這個賤人在這兒,你不敢承認麼?”
瘋了,這個女人瘋了!當著所有的仆人和婢女的麵兒,竟然將閨房秘事統統毫不遮掩的說出來!錢臣楓抿著唇,冷冷的看著她。
他不曾打過女人,以前不曾,現在不會。
他驀然的抬手,廉會意的捆住林雨柔的手臂往院外拖去。林雨柔的不服的掙紮,耐不過廉的大力被拖著離開,雪地留下兩道拖痕,直到小院看不到她的身影,可她的尖利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錢臣楓,我林雨柔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上你!”
錢臣楓的心被捶痛,他揪住自己的胸口的衣衫。
孫沐雪含著眼淚看著婉兒猶自微笑的臉。她從不曾見過這個機敏的丫頭這麼笑過,什麼事兒,她都小心翼翼的,隻有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才敢張開手去抓心愛人的身影。
“錢少爺傷害的都是真心對你的女子。”她緊緊的抱著婉兒,不敢鬆手。好像抱著的是自己一樣。
“你可曾愛過我?”
“愛過。”短短的兩個字隨著吹來的風飄散。仿佛不曾從蒼白的唇中吐出。
孫沐雪看著錢臣楓悲傷的臉,心裏喃喃:隻不過喜歡你的沐雪已經在你冷冷遠去的那個雨天就死了,在知道你的父親滅我全族的時候就死了。
“請錢少爺好好安葬婉兒吧,她服侍我十年,我也沒有可以給她的。”她從頭上拔下玉釵,這是錢臣楓買給她的,更是她十分喜愛的玉釵。
她將玉釵放入婉兒的手中,握緊:“就讓婉兒帶著這份喜歡下葬吧。”
錢臣楓深潭的眸子裏寫滿了悲傷。映著孫沐雪單薄寂寥的背影,還有什麼點點的血跡。
他傷了沐雪,傷了婉兒,傷了雨柔。這三個女人都曾愛過他。
孫沐雪愛得冷靜,可他卻隱瞞了她的滅族之仇,將她推向安謹辰的懷抱。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可最後還是傷害了她。
婉兒愛得那麼深沉,不惜一切隻為他不要傷心。可看到她對沐雪下殺手的時候,他全然不顧多年她殷切的付出,要逐她出錢府。他現在閉上眼睛還能清晰的看到婉兒在桌案下,磕頭的模樣,和被鮮血分割的麵容。最後也是為他愛的人而死!
林雨柔愛得那麼癡狂,即便知道錢臣楓娶她的原因,也跪在父親麵前不飲不食哀求。洞房花燭夜,應該得到夫君關懷的一夜。他卻去了孫沐雪住過的屋,整整待了一夜。她嫉妒、她癲狂。所有的一切都僅僅是期盼夫君多能多看她一眼,能多愛她一點。
所有的感情開始時都美好而春節的,沒有錯綜複雜的關係,沒有愛恨情愁的羈絆。
可時間久了,所有的事情都縈繞而至,無論誰都逃不開、避不掉上天的安排。錢府沉浸在傷痛之中。
婉兒的離去是寂然的,出葬後就沒有人再談論她的一切,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除了偏房還遺留下的一點點的白色提醒人們曾經有過喪事。
“嘔……”錦月扶著孫沐雪的手,她害喜害得厲害。燕窩、魚翅、鮑魚、枸杞、紅棗和各種補血的東西進補,可吃了進去就吐了出來。
宮千夜替她號過了脈。脈象平穩了很多,就是孩子太折騰人了。
“嘔……”錦月拍著孫沐雪的背。從沒聽說過女人害喜這麼厲害的。胃已經空了,再也吐不出來任何東西了。孫沐雪才感覺舒服了靠在床上閉上眼睛,
“錦月,下去吧……我睡會。”
“少夫人,好好休息,我一會再端點吃的過來。”錦月端著嘔吐物退下。
從婉兒走後,孫沐雪除了吐就是睡。全天不在出去,宮千夜看她這幅模樣也隻能歎息。
錢府離鬧事的街區不遠,薛卿俊這些日子沒少帶碧落到這周圍轉悠,或買點小東小西,或兩人嚐嚐周圍的小吃。
無論去哪裏,薛卿俊都讓碧落挽著他的手,以表示她是他的!為了不讓別人看到碧落的絕色麵貌,薛卿俊貼心的為她準備了各種各色麵紗,弄得碧落每天換,也得三五個月能帶遍。
“卿俊,卿俊……”碧落扯扯薛卿俊的袖子,一臉渴望的看著街邊的小攤。“是湯圓,是湯圓……”
薛卿俊疼惜的揉亂了碧落的頭發:“就知道吃!”碧落掀開麵紗吐了個舌,又放下。
像個孩子一樣扯著薛卿俊的衣袖向小攤跑去。要了兩碗湯圓,碧落才滿意的坐了下來,掀了一點麵紗吃著滾燙甜膩的湯圓。一臉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