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口，一抹青綠色的影子輕盈而進。
含貞百感交集地看著景奐，“皇兄，你冷靜一下，自古以來，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事情，一切都要看天意。”
景奐未理會她，含貞轉頭，示意幾個太監上前扶住景奐，“皇兄，你累了，先回養心殿歇著吧，這裏一切有我呢。”
景奐恍若未知，仍然愣怔地低頭，俯瞰著沈璧。
她仿佛隻是睡著一般，濃密纖長的睫毛靜靜貼在眼袋上，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皮膚白皙，細看之下，兩頰處還有幾粒褐色的雀斑。
“皇兄，你先回去吧。”含貞繼續勸說。
“不，朕不回去，朕要等沈璧醒來。”
“皇兄——”含貞喟歎，片會之後，從掌心中暗暗抿出一根銀針。
福公公眼尖發現，正詫異之時，便見含貞已經對著景奐的脖頸刺了下去。
福公公驚呼，“公主，您這是做什麼？”
景奐被刺中後，身子一僵，便沒了知覺，直直地往後倒去，含貞連忙抱住他。
“這是我專門問秦大夫要來的，放心，針尖上沾染了一些迷昏藥，皇兄會昏睡一段時間，但是對身體並無大礙。”含貞令幾個太監扶住景奐，“就讓皇兄多睡幾日，待玉嬪入土為安後，醒來也不遲。”
沈璧的入葬儀式按照曆來妃嬪的品階來決定，因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嬪位，所以相比之下，要簡單許多。
再加上含貞公主暗中打點，命令眾人需越快越好，操辦葬禮的那些人也便一切從簡，有些能省的則省，有些過場能略掉的也統統省略。
最後就連日子都沒選，便草草拉到寧家的墓地裏去安葬了。
從死亡到安葬，隻花費了兩天不到的時間。
這是秦莫見過的最倉促，最簡陋的皇室葬禮。
好在，這麼做，正好遂了他與沈璧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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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沈璧的墓前，寧梅臣老淚眾橫地掩著眼淚，“怎麼好端端的說沒就沒了，你剛剛苦盡甘來，當了皇上的女人，又生下皇子，還未享受今後的榮華富貴，怎麼就突然走了。”
“老爺，您不必太傷心，生死有命。”薛玉香在一旁安慰道，因為沈璧身死，她和星兒這樣的關係戶也被含貞一並趕了出來。
“可憐小皇子剛剛出生就沒了母親，往後，誰來按照他？”
“老爺，您多慮了，皇上會給小皇子重新找一位母妃的。”薛玉香倒沒有多大難過，沈璧對於她來說，隻是個可以攀附的工具，如今沈璧死了，她這半年多來賺的俸銀和撈的小錢，也足夠她生活一陣子。
不知過了多久，寧梅臣才在薛玉香和星兒的攙扶下離開。
隱藏在黑暗中的秦莫，漸漸走出，站在月光之下。
他望著遠去的寧家老爺，眼神陷入一片幽深之中，他盯著沈璧的墓碑。
鳳凰？
秦莫唇角一彎，露出值得探究的高深莫測的笑容，他伸出大拇指放進嘴裏，吹了一聲口哨。
隻聽林中傳來簌簌聲響，不多時，便有十餘個黑衣人從半空中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