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在麻袋裏,沉沉昏迷著。
半知半覺中,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搬到了一輛馬車上,咕嚕嚕的車輪在並不平坦的泥地上滾動,她動了動嘴唇,無奈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蒔花館是這一帶最有名的窯子,一般窮人家的姑娘賣到這裏,總比其他地方多給幾兩銀錢。
若芹在外生存,需要用錢的地方多,她沒有任何猶豫地把沈璧拉到了這裏。
“張媽媽,您看,這位姑娘,值多少錢?”
若芹將昏迷不醒的沈璧,翻了個身。
蒔花館的老鴇張媽媽上前看了一眼,當下為之驚豔地睜大了眼睛。
橫陽是個小地方,因地處齊梁兩國邊境,所以姑娘特別少,一般但凡有點姿色的姑娘都不願生活在這種兵荒馬亂的地方,紛紛選擇嫁到別處。
可越是這種混亂的地方,生意往往越好,這些年,蒔花館裏的姑娘供不應求。
中等偏上的姑娘都可以稱得上花魁。
張媽媽稀罕地圍著沈璧轉了好幾個圈,打量了又打量。
“憑這姿色,在我們蒔花館做花魁,那是綽綽有餘。”
若芹嘴角犯出陰冷的笑意,沈璧啊沈璧,你就等著被一大堆男人摧殘吧,不管皇上會不會來找,就算他到時候找到你,你也成為殘花敗柳!
“張媽媽,您看著辦吧,我目前急著用錢,您給個合適的價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張媽媽笑道,盯著沈璧手腳上的麻神,“姑娘真是好路數,上哪劫持的人啊?”
若芹訕笑,“媽媽何須管得那麼多,人既然到了你這裏,那就是你們蒔花館的人。您看這姑娘的臉蛋,到時數銀子,隻怕數的手軟!”
張媽媽聞言,眉開眼笑。
她再次將目光放在沈璧的臉上,似乎能看到未來蒔花館被人踏破門檻的樣子。
“好,我不問那麼多,價錢方麵,我也不會虧待了你!”
若芹從蒔花館裏走出來,手中拿著裝了銀兩的包裹。
她回頭看了一眼蒔花館的門匾,笑了一笑,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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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再次醒來,已是這天的晚上。
她躺在一間散發著濃重胭脂水粉味的房間裏,身上蓋著一條異常豔麗的錦被。
驀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掀開被子,觀察自己的身子。
還好還好,她的身上還穿著先前的衣服,且穿戴整齊,絕對沒有被人侵-犯過的痕跡。
昏迷前,若芹說的那些話,她還記著,她這是被賣到窯子裏了。
正環顧著四周,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一扭一扭地走進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老鴇。
沈璧斂了臉色,充滿警惕地看著老鴇。
張媽媽笑著走近,揮手示意身後的侍女端了好幾個托盤進來,托盤上分別放著不同款式的衣裳和珠寶首飾。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張媽媽套近乎地問道。
沈璧的目光自那些首飾上轉動,然後回到張媽媽皮笑肉不笑的臉上。
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假裝配合他們,然後待時機成熟,再逃走。
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曆來,那些進了窯子的年輕女孩子,若是明著想逃走或者拒絕接客,那麼就隻有被挨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