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花院。
沈璧端坐在梳妝鏡前，聽著大堂內傳來的熙熙囔囔的聲音。
她仿佛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隨時會被推上台，任人宰割。
耳邊，各種男人與女子調笑的聲音，還有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催促的聲音，“我說張媽媽，今日的花魁姑娘怎麼還不出來？”
“哎呦，別急啊劉大人，姑娘還在打扮，馬上就出來，馬上就出來。”
沈璧凝眉，看著鏡子中打扮一新的自己。
花紅柳綠的裝扮，微微敞開的雪白的溝壑，果真看起來就像是個出來賣-的。
她皺眉，下意識收了收衣襟。
門從外麵被人打開，張媽媽渾身香味地搖擺著走進。
“姑娘，該你上場了。”
沈璧一言不發地站起。
張媽媽看到她收緊的領口，不滿地伸出雙手，扒開。
“出來混的，穿的這麼嚴嚴實實幹嘛呢！”
“張媽媽，當初說好賣藝不賣-身的。”沈璧高冷地抬高下頜，“我是落入了魔窟，可您也不能這麼糟-蹋我。”
張媽媽嘴角訕笑，“這哪是糟-蹋你啊！這外麵都是橫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媽媽我這是給你搭橋鋪路呢，你若是今晚攀上一個，不要忘了給媽媽我一點好處。”
話雖是客氣說著，可臉上的表情已有些變化，張媽媽眼神稍一示意，門口的兩個壯漢就凶巴巴的上前，抓住沈璧的兩隻胳膊，半推半拉地把沈璧拉了出去。
高高的平台上，遮著一塊大紅的布簾。
沈璧知道，若這張簾子拉下，台下會是怎樣的情形。
沈璧被狠狠按在一條凳子上，凳前放著一張豎琴。
張媽媽此時徹底轉換了態度，她附身到沈璧的眼前，用威脅的語氣說道，“事到如今，你最好別給老娘惹出什麼幺蛾子，若乖乖聽話，到時少不了你的好處。”
沈璧厭惡地蹙眉，這種關頭，她反而鎮定了。
與其想著這種時候與老鴇作對，不如祈求待會的恩客是個有點素質的好貨色，那麼她還可以侍機在接待客人的時候逃跑。
張媽媽見沈璧安分地坐著，示意旁邊的壯漢將簾子拉下。
沈璧覺得眼前的紅色，被猛地拉開。
有刺眼敞亮的光線，隨即衝刺著她的眼球。
一時覺得好蜇眼，沈璧下意識地拿手擋住眼睛。
可這一幕在台下客人們的眼裏，便成了一副美人半遮麵的美妙畫麵。
廣袖慢慢從臉上移開，台下的男人們紛紛抬頭看著她，皆露出一副十分驚豔的垂涎表情。
沈璧從容淡定，笑看著台下的男人。
張媽媽一搖一擺地上千，揮著手中的小手絹，“這位就是蒔花院新來的花魁牡丹姑娘！”
牡丹姑娘！沈璧心中一陣惡寒，這麼惡俗的名字，不管放在哪個朝代的窯子，似乎都很適用。
張媽媽吆喝了一陣，沈璧心不在焉地聽著，說白了無非就是競價。
在座的哪位給出的價格高，誰今晚就得到沈璧。
沈璧微微打量著台密密麻麻的男人，年輕的毛都沒長齊的男娃，老得牙齒都掉的差不多的老頭子，什麼酸瓜裂棗都有。
競價開始，熱火朝天的持續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最後落在一個中年男子的手中。
是個穿著十分得體的中年男人，一看便知是個當官的。
“哎呦，這不是太守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