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沈璧使勁搖晃著媽媽，可惜她的雙手好像空氣似的穿過媽媽的身體，一次又一次，最後隻能眼睜睜看到護士們將媽媽扶到病床上去。
最後醫生對沈爸爸說，“你們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一次昏迷過去，可能就不會再醒過來。”
醫生說完這些，就抱歉地走開了，徒留下沈爸爸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爸爸媽媽，我對不起你們。”沈璧就站在沈爸爸的身後，可惜爸爸看不到她。
沒有什麼比第二次的打擊還要嚴重！以為失而複得的女兒，再一次成為了植物人，對於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來說，簡直是再一次掉進了深淵裏。
景奐拿著毛巾一次又一次地替沈璧掩去額間的汗水，她好像在做惡夢，嘴裏喊著，“爸爸媽媽……對不起……”
景奐蹙眉，她在向誰說對不起？
爸爸？媽媽？到底是什麼意思？
臉盆裏麵的熱水已經涼透，景奐轉身正想重新去打一盆熱水，忽得，聽到身後傳來沈璧坐起來的聲音。
沈璧因為失血過多，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額間的亂發黏糊糊地貼在臉上，一雙眼睛仿佛失去了魂魄般，沒有神采。
她就那樣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揪住被子，一句話也不說。
景奐一想到剛剛失去的那個孩子，心頭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痛楚，還有滿腔的憤怒。
將臉盆“當”的一聲，放在桌子上後，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景奐剛剛走出，另一邊秀芫挺著大肚子在蓬兒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她看著失魂落魄的沈璧，對蓬兒說，“你先下去，守著門口。”
蓬兒知道主子有極重要的話要對沈璧說，便乖覺地退下。
“沈璧……”秀芫試探著輕輕叫著沈璧的名字。
沈璧仍然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還有剛才的幻境中，一雙呆滯的雙目裏，全是血淋淋的孩子，還有暈厥的媽媽，傻乎乎立在原地的爸爸。
秀芫咬了咬唇，見當下無人，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沈璧遲緩地轉動著腦袋，嘴巴艱難的蠕動，“什麼事情？”
秀芫見她終於開口說話，呼了口氣，“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拐彎抹角的說了，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當時太害怕，所以才害得你的孩子成為了目標，可我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你的孩子還這麼小，其實也不可惜……”
沈璧的睫毛顫了顫，沒有說話。
不可惜……不可惜……真的不可惜嗎？
秀芫繼續說道，“待會要是他們問起你，你能不能就說……”
說到這裏，秀芫也自知過分，猶豫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說，“就說，你是自願的，你為了救我腹中的孩子，自願獻出了自己的孩子……你要是不這麼說，皇上一定會恨死我的。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我腹中的孩子，再過幾天就要出生了，決不能這樣白白死去，我也是為了大齊的江山考慮……”
沈璧的內心這一刻是空白的，她看著這個昔日的好友，秀芫還是那麼美，盡管快要生了，可是臉上卻沒有一點浮腫。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