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殿。
景殤坐在素蘿的床沿,素蘿剛剛失去孩子,麵色形同枯槁般毫無血色。
“皇上……”她已經從宮女那裏聽說景殤吐血的事情,心情複雜的很。
既擔心景殤的身子受挫,又有點壓抑不住心中的那點喜悅,看來景殤心裏還是有自己,要不然又怎麼會傷心的吐血。
想到這裏,素蘿的心便微微放寬,見景殤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撫了撫他的手背。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
“你何錯之有?”景殤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素蘿心頭輕顫,“想必皇上已經知道,臣妾從今往後都不能再生育了。”
“朕知道。”景殤輕語。
素蘿垂臉,看著錦被上描繪的百子千孫圖,一時陷入思忖中。
景殤自登基以來,除了自己一個女人,就沒有再收其他的女人入後宮。
她雖說不是一國之後,可有些事情,還是得為景殤考慮。
“皇上,既然臣妾再難為您傳宗接代,不如,您就在多衲一些妃子入宮,皇嗣,乃國家大事,皇上如今正值龍虎壯年,開枝散葉是最緊要的。”
素蘿一席話說的不卑不亢,說完,她微微抬眼,看著景殤的反應。
景殤的神情,似乎仍然在神遊太虛。
過了片會之後,景殤似乎才將這句話聽了進去,嘴角一扯,“皇嗣?開枝散葉……”
“是啊,皇上。”
景殤從床沿邊站起來,他徑自走到窗前,望著窗外肥沃的芭蕉葉,語氣輕輕落落,“素蘿,也許朕一開始就錯了。”
素蘿眼皮一跳,景殤自登基以來,性情大變,脾氣暴戾暴躁,今日是怎麼了?
“皇上,哪裏錯了?”
“朕活了三十年,一直為了心中的目標而活!朕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真命天子,是這大梁國理所應當的皇帝,所以這三十年來,朕一直恨著景奐,恨他奪走了原本屬於朕的一切……”
素蘿不懂景殤說這些話是何意,忐忑著,接口道,“皇上這樣想,沒錯呀!這天下原本就是屬於您的,景奐是個冒牌貨,如今你不過是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景殤卻笑著搖頭,“不,錯了,一切都錯了。”
景殤迎風閉上了雙目。
一切都大錯特錯,到頭來,他的身份比景奐的更難堪,野-種!
嗬嗬,比冒牌貨更加登不上台麵的小醜。
“皇上,您今日是怎麼了?”素蘿擔心地問道,“臣妾知道失去了腹中的這個孩兒,您很傷心,可是,孩子還會再有,皇上,你再多衲幾位妃子,到時不就有了。”
景殤的心思卻不在上麵,他冷哼了一聲,似是不屑,“你把朕當成什麼人?什麼樣的女人,朕都會碰?”
素蘿被堵得噎住,正當想解釋時。
劉公公在殿外稟報道,“皇上,含貞公主不見了。”
景殤聞言,一凜,“怎麼會不見了?”
“含貞公主頗具心計,不知從哪弄來了蒙汗藥,將看守她的下人們全都迷昏過去了。”
“還不快去追!”景殤冷冷道。
“是!”劉公公垂首,立即轉身就走。
“慢著!”卻忽然,哪根神經不對,景殤叫住了劉公公,“罷了,讓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