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不遠處,找了一處隱僻之地坐下。
席地而坐,這個季節,連祁山上的青草長得很好,沈璧沒有任何猶豫的坐在地上。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都沒有說話。
沈璧半躺在草地上,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
這一刻,她的心是沉靜靜謐的,不知道那個世界的爸爸媽媽看到的是否和自己一樣。
秦莫側臉看著沈璧,這段時間,她消瘦了許多,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愈發深陷了進去,凸顯出雙眼,仿佛兩顆黑琉璃似的,空洞的掛在眼眶中。
“會沒事的。”秦莫忍不住將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明知不能趁人之危,卻還是追從了本心的想要靠近她,親近她。
“隻要景奐和含貞同了房,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莫的話音未落,那邊,便傳來了含貞略顯尖厲心酸的聲音,“皇兄——”
沈璧心頭一緊,馬上倏地從草地上站起來,宛如黑絲絨的夜空下,含貞淒慘的喊叫聲,仿佛一記響雷,將沈璧打的失了魂魄。
“皇兄,你醒醒。”
沈璧渾身驟冷,傻傻立在原地。
秦莫抓住她的手,“還愣著幹什麼。”就拉著她往那邊跑去。
原本黑沉沉的房間,已經被含貞點了燈。
含貞隻穿著一件肚兜,看到秦莫和沈璧闖進,胡亂的套了一件外套。
“怎麼回事?”沈璧宛如失去了魂魄的行屍走肉般,走近床鋪。
隻見床上,被脫去了衣服的景奐,直挺挺躺著,緊閉著雙眼,沒有一絲生氣。他的臉色看起來像死人一般,呈現出青紫的狀態,嘴唇白白的,好像被藥水浸泡過。
“我……一開始還好好的,可是後來,皇兄發現了,他發現我不是你……就極力把我推開。”含貞抽搐著說道,“我緊緊抱住他,他吃了媚藥渾身發燙,我想他是個正常男人,堅持不了太久。可是後來……”
“後來怎麼了?”沈璧朝含貞怒吼。
含貞哭著說道,“皇兄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可他強行忍住也不願意碰我,然後,又過了一會,皇兄突然渾身抽搐,然後就這個樣子了。”
沈璧傻傻愣怔在原地,秦莫早已上前查探景奐的鼻息,又仔細把脈。
沈璧仿佛一個木頭人,緩緩轉過身子。
秦莫放下景奐的手腕後,惋惜地歎氣,“目前還有點氣,可是脈象極為微弱,恐怕……恐怕活不活的過今晚,都是個問題。”
“什麼!”含貞聞言,立刻臉色蒼白,臉上垂掛著淚水,癱坐在地上。“都是我害了皇兄……”
“景奐的身子已經不行,就算和你同房,如今他是油盡燈枯之軀,也回天乏術。”
秦莫不忍地看著沈璧,“你好好陪陪他吧。”說罷,再次歎息了一聲,便從房間裏離開。
床上,景奐似乎也已經聽到秦莫的這番話,緊閉的眼瞼,想要睜開,十分吃力的強撐著。
沈璧沒有一滴眼淚,怔怔地走到床沿邊,上半身趴在景奐冰冷的身上。
“你真的要走了嗎?你怎麼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