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這一下,便是好幾天。
就在第三天的時候,霍子豐率兵突然襲擊了瓠子口,破壞了此處的堤壩之後,又迅速地返回到了駐軍的山丘之上……
幾乎就在霍子豐的“飛驥營”剛回到山丘,被嚴重破壞了的瓠子口堤防再也擋不住水位大漲的黃河河水,終於決堤、崩潰……
洶湧的黃河之水從瓠子口注入巨野澤,途經包括濮陽在內的一十三郡……大量城池的城牆被洪流衝塌——便是身為趙國國都的濮陽城也不能幸免,堅固的城門硬是讓洪水中帶起的石塊樹木砸了開來,城牆也有多處破損,大水幾乎將偌大一個濮陽城淹掉了一大半,人們隻能棲身在地勢較高的樓閣、屋頂等地,靜待洪水的退卻……
好在,黃河這次百年難遇的冬汛持續的時間並不太長,大雨也在連續下了五天後停了下來,而且洪流順著泗水流入了淮河,故而這場洪水在十天之內便漸漸退卻了。
正當許多趙國人暗自慶幸時,他們卻沒有想到——比洪水更加恐怖的事情,即將發生……
靠著那些在鄴城附近村鄉搶掠來的食物,“飛驥營”全軍硬是在瓠子口附近的那座小山上靜靜地呆了十數天——食物告罄了之後,有一段時間他們是靠著樹皮以及雨水充饑的……在迫不得已時,還斬殺了一些戰馬……
平地上的積水已經不那麼厲害了,馬匹完全可以在地上行走無礙——得到被派去觀察路麵狀況的屬下如此回報之後,霍子豐立即下達了進攻濮陽城的命令!
很快,一支精銳無比的騎兵出現在了瓠子口附近的道路上,朝著濮陽城的方向奔馳而去……
因為缺乏馬匹,有幾百名軍士隻能兩人一騎,因此原本的一萬四千騎變成了一萬三千五百騎左右……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在那座小山上忍饑挨餓,但是“飛驥營”的全軍將士卻依舊氣勢如虹、戰意盎然!
隻因為他們深信——
前方那個紅色背影即將率領他們完成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跡!他們的這一壯舉,將會被整個華夏神州所矚目!
對“飛驥營”的即將來襲,濮陽城上下一無所知——無論軍民,全都還處在洪水退卻的喜悅之中,正在忙著做一些諸如修繕城牆的善後工作,就連原本城牆上負責警戒的士兵也都被抽調了去。
因此,直到霍子豐率領的“飛驥營”出現在濮陽城內,並且向他們揮舞起屠刀的那一刻,濮陽城內人們才驚覺到敵人的到來……
這次趙國聯合燕國入侵秦國,實是傾盡了舉國之兵,留在濮陽城內的守軍便是算上禦林軍也不到兩萬人……人數上都占不了多大的優勢,更勿論個體的戰鬥力了……而且由於事發突然,在毫無防備之下,濮陽城一時之間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力量——就算有一些零星的反抗,在黑盔黑甲、如同凶神惡煞一般的“飛驥營”將士麵前,也隻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一直殺到了濮陽皇城之內,“飛驥營”才遭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反抗——趙國的禦林軍迅速集結了起來,攔在了霍子豐和他的“飛驥營”前麵。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銀鎧銀甲的將軍,頜下留著一小撮山羊胡,年約四旬,氣度頗為不凡,——正是慕容遠的第三子,禦林軍統領慕容壽。
慕容遠的三個兒子中,自然以老大慕容震和老二慕容顯侯最為有名,曾經多次和秦國及燕國作戰,勝多敗少,有“慕容雙雄”之稱。而作為老三的慕容壽,雖然軍事才能比起他的兩位兄長略有不如,但卻是個練武奇才,家傳的“種玉訣”已經練到了第八重,在整個慕容家,武功隻稍遜於慕容遠而已,比他的兩個兄長反而要高上許多……
看到飛驥營“血色蟠龍旗”上的那個“霍”字,慕容壽微皺雙眉,向霍子豐大聲喝道:“呔!來者乃是何人?莫不是秦國的霍子豐麼?為何襲我濮陽?”
霍子豐銀眸精光閃閃,緊緊盯在慕容壽身上,冷冰冰地道:“你又是何人?既知我姓名,當知跟我霍子豐為敵之人,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