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郊外的太乙山上。
“少主,寇家所剩餘的全部兵馬,已經集結完畢了……”寇世顯來到李睿的身後,向他抱拳稟道。
“寇叔,辛苦你了……”李睿轉過身來,走到寇世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這些兵馬是你們寇家重振門楣的最後希望——可是今次一戰,說不定我們會全數戰死……如果你有半點勉強,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
“少主,我寇家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宣誓,生生世世,將永遠效忠賢親王殿下及其子孫——當年若不是賢親王,我寇家恐怕早就煙消雲散了……”寇世顯微笑了一下,決然道,“更何況,國家危難,便是一介匹夫也當挺身而出!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淺顯的道理,世顯還是明白的……因此,世顯必定傾盡全力支持少主!”
李睿聞言靜默良久,麵部微微抽搐了一下,用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道:“得寇叔如此相待,我李睿對天發誓——今次若能幸免不死而有揚眉吐氣之日,我必定會善待寇家每一個族人!”
“如能如此,我寇世顯便謹代寇家全員,多謝少主了……”寇世顯說著,便要向下拜去。
“寇叔毋須多禮——在李睿心中,寇叔和顧叔便如同我的長輩一般,以後無論我有多大成就,寇叔都不用對我行禮!”李睿及時將寇世顯扶起,誠懇地道。
“少主……”寇世顯感動地道,“若是顧兄得知少主如此看重他,想必他也能含笑酒泉了……”
“顧叔……”提到顧安,李睿心中不覺一痛,歎道,“他為了替我父王報仇,作出了如此之大的犧牲,可惜,卻是落了一個慘淡下場……唉,想必他臨死之前,心中定是在怪我吧……”
“少主,這都是慕容遠背信棄義之故,”寇世顯恨聲道,“這老匹夫實在太過卑鄙,不但分毫不念血脈親情,反而還百般利用少主,將我等玩弄於鼓掌之上……實在是可恨至極!”
“慕容遠……”李睿麵色鐵情,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冷冷地道,“他既對我不仁,我也毋須對他有義……從今日起,慕容家與我再無任何關係——我李睿,乃是賢親王李延之子,大秦皇室之後,再不是其他任何人!”
說著,他將目光移到了寇世顯身後兩萬名全副武裝的將士身上,大聲喝道:“諸君!如今大秦國難當頭,若是僅靠司馬家的那些無能之輩,我等除了成為亡國之奴外,再無其他可能!”李睿頓了頓,翻身騎上了身旁的一匹駿馬,然後振臂呼道,“若做亡國之奴,不如力戰而死!我李睿願與諸君生死與共,共抗強敵——不死不休!”
“我等願意追隨少主左右——共抗強敵,不死不休!”
“共抗強敵,不死不休!”
大乙山上呼聲四起,聲震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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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趙國軍營。
“父親大人,所有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隨時都可以對長安城發動總攻!”慕容顯侯全副武裝,向慕容遠稟告道。
“知道了。”慕容遠點了點頭,心中不知為何,忽然有些不安起來,但在表麵上卻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傳令下去,準備攻城!”
“是!”慕容顯侯應了一聲卻並沒有立即離去,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父親大人,恕孩兒直言——孩兒實在不明白,父親為何將虎牢關、洛陽城等地的留守軍隊全都召集了起來,做此孤注一擲之舉呢?依孩兒之見,此舉可是有些冒險哩……萬一有敵人從我們後方突然襲來,那可大大不妙……”
“顯侯啊,”慕容遠看了一眼這個自己最為看重的兒子,歎道,“所謂夜長夢多,我們若是按部就班地攻擊長安,那必將會是曠日持久,短期內是攻不下來的……萬一秦國的安定、宛、上庸等郡城出兵來救,那麼我們想要攻下長安,就更加困難了……因此,此戰必須速戰速決!”
“可是……”
慕容顯侯還想再說,卻被慕容遠打斷道:“顯侯,此事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勸!快去下令吧!”
“是……”慕容顯侯歎了口氣,知道再說也是無益,便應了一聲,轉身掀帳而出。
慕容遠看著慕容現侯離去,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將趙國後方所傳來的消息完全封鎖住,便是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沒有通知,為的便是害怕會因此擾亂軍心,從而產生難以預計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