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的月沉淪如海,林耀渾渾噩噩的醒來,似是沉睡似是深睡,夢了什麼回神已是記不起來了,枕上的淚跡淺淺一灘,抹去眼角幹裂了的淚痕,翻下身來虛脫脫的坐在凳子上,呆呆望望。
那裏有琴,要不要彈奏一曲舒緩心情?心亂如麻毫無心情。那裏有劍,要不要刀光劍影揮舞一番?身體的虛弱怕是都提不起來吧。那裏有一麵銅鏡……
林耀緩緩的挪了過去,屋中尚未點燈,借著窗角的月光透析銅鏡裏的人影。
眨了眨眼鏡中的人兒也跟著眨了眨眼,咧了咧嘴鏡中的人影也跟著咧了咧嘴,可這銅鏡裏的哪裏是我,分明是鬼啊!
竟是這般落魄與頹廢麼?不相信的揉著蒼白的臉頰,林耀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很想給自己一拳。
“肯定會很痛的吧!”為了不發生流血的事件,他把沙包大的拳頭又化為掌,順勢抓起桌上的水果狠勁的咬下,香甜四溢。
或許是口裏的甜中和了些心中的苦,他腦海裏的思路清晰起來,都這般晚了容兒未曾回來,定是在陪酒做客吧?
鼻尖裏含酸,心下醋意沸騰,林耀站了起來又坐了下去,如此反複。
若不直接去杭州府裏,不信知府不給他貝勒麵子,大不了再把他娘親郭若羅氏搬出來,有娘親家裏的外祖父,可以說是京城裏橫著走都不怕。
但能讓堂堂一個知府把隻小他一級的縣令私自關壓起來,豈是小事?貓膩大著呢!遠水解不了近渴,別把自己再給搭進去了,那可就真的再無臉見親娘了。
林耀安耐著蠢蠢欲動,既然藍容兒最在乎的是她爹爹,那就成全她好了,也算是對得起這一份感情,至於怎麼救林耀還未想的明白,但救出以後那就是花開花落,各走一方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此時林耀透過窗子,他想:百年前的李白是不是也同他這般遙望呢?離月亮不遠的那顆星星又是不是太白金星呢?月老啊月老,你是搭錯了線還是我缺了一根弦。
今日的話是不是又太毒了些?
青樓裏,這間昏暗暗的屋裏透著悲傷,那一間燭火通明人影綽綽高朋滿坐的宴席裏,又何嚐沒有心傷之人。
“哎呦,各位爺!您瞧我們的容兒姑娘,這酒才喝一口,已是一顰一笑添紅霞,各位爺可是勿要欺負我家容兒啊!”
“果真是仙女下凡,你這老鴇有不知禍害了哪家良女。嘖嘖嘖,不過爺喜歡。”說話間色眯眯的眼神惹的圍坐的一幫好友含笑。
離得近得已是又添了一杯:“來,我們大夥為容兒姑娘不凡的氣質幹一杯!”
一曲新詞酒一杯,歡聲笑語鬥進銀盆,老鴇笑得花開臉皺,看著搖搖墜墜的藍容兒,和一群群色眯眯顯然想欲圖不軌的恩客,很是會轉彎。
“哎呦,各位爺,我家容兒可是金枝玉葉隻陪酒不接客,您瞧瞧都把她灌成什麼了!”老鴇滿是埋怨和心疼。
“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就會挑好的用,我那些姑娘哪一個不誠心希望得到你們的厚愛?”老鴇如護著小雞仔似得護得藍容兒的模樣,惹得一群大老爺們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