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菅人命,那是第一次眼睜睜的看著,活生生的人如割麥似得,不值錢的死在刀下。
活在和平年代的他又那裏見過,哪怕電視電影裏的,稍微血腥些的都配以馬賽克或者轉過了鏡頭。
有時候他還會想,都二十一世紀了中東那邊居然還有戰爭,難道還生活在野蠻時代嗎?為什麼作為一個“人”,高等智慧的人就不能溝通呢?都已經科技文明時代了,還動刀動槍簡直不可理喻。
而當代,大清的時代,人如草木,就如畜生同畜生毫無人性的殘殺,那鮮血不會讓他們害怕,反倒是更變本加厲,嗜血的殘害同類,人麵獸心毫無教化,虧的四書五經就教出這群敗類,苛政猛於虎,杭州官吏痛痛該殺!
林耀這般胡想,卻是又陷入沉思,瞧自己都想的殺人了,又同那些劊子手有何區別,又隱隱想到了他親手殺掉的秀才,一時竟覺得何時自己又能正義淩然?若放後世,監獄裏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回神凝視,藍容兒哭淚婆娑的麵容憔悴,他剛剛的自責又一時毫無悔意,衝冠一怒為紅顏,他的智商又被拉入了野蠻時代。
一番茶飽,林耀找來還在忙前忙後一身花裏花俏滿臉掉粉的老鴇,拉進屋子與她同說。
“小子,你倒是比老媽媽我想的更快了些,你們這些男人呐,果然沒一個不為自己考慮的,平時花言巧語抹了蜜的甜,哎呦,你是我的心肝寶貝誒,哎呦離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哦!逢了災遇了難了,那是一個比一個逃的快,翻臉比翻書還快!”
老鴇流露著赤裸裸的鄙視,十分傲慢:“說吧,你是想要銀子呢?還是想要一份差事?”
林耀湊近老鴇的耳朵,輕聲耳語。
“什麼,你想進知府當個書辦?”老鴇不可思議叫出聲來,又趕忙捂住嘴唇壓低了聲兒:“你小子不要得寸進尺,那知府誰不想進去,我老媽子可沒那麼大的能耐!”
林耀露出顯然不信的神色:“老媽媽,你當日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當日可是……”林耀鸚鵡學舌模仿老媽子那日的話,然後又頗帶耍賴之意地說道:“才這點小事你就推三阻四,是不是顯得……顯得不近人情或是想要卸磨殺驢啊?”
“你小子莫說風涼話,那書辦雖是個磨墨的活兒,打破頭想進去的人多了,你瞧瞧你,也不……”老鴇本想說幾句撒泡尿照照鏡子的話,但瞅見林耀的模樣就說不下去了。
她要是那麼一說反倒是誇耀了,怎麼聽怎麼不對味。
“媽媽我幫不了你,你看,能換個別的麼?比如……比如銀子啊,跑堂的啊,要不幹脆你哪也別去他處就在我這樓裏當個龜公怎樣?”老鴇靈機一動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這樣多好,你們兩個一個樓上一個樓下,雖成不了眷侶,卻也能天天見照麵不是?互相照應起來也方便,若是受了欺負還有個訴苦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