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酒壇子,連垂在壇子邊緣的最後一滴也未曾放過的陸老頭,舔了舔舌頭,意猶未盡,在石階上中打著酒隔!
抹了抹嘴巴又捏了捏臉頰,這才有一些悔意,這滾燙滾燙的臉如何能瞞的過夫人呢?
陸老頭踢了踢小廝,等小廝回過頭來,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小廝拚命的點了點腦袋,陸師爺耷拉下耳朵,把酒壇子踢了一腳,顯得十分後悔。
“老爺,這兒有些碳粉,要不要暫且塗著?”
陸師爺眼睛一亮,他把歪倒的酒壇子又扶了起來,喜滋滋的拿在手裏瞧了又瞧,恨不得親上一口。
小廝不知從哪裏掏出的一點碳粉,均勻的抹在陸師爺臉上,不一會兒那通紅的臉頰就由紅轉黑,亮油油的了。
陸師爺又嗅了嗅鼻子,哈了口氣在手心上聞著,這愁容又掛在臉上。
小廝探出手來,兩塊兒還未剝皮像極了月牙兒的東西展示著,陸師爺瞪大了雙眼,驚呼道。
“大蒜?”
也不知小廝哪裏搞得,總之就是能弄來了,若不是陸師爺隻是臨時起意,他就不得不懷疑這小廝早有準備。
剝開蒜皮,陸師爺鼓著腮幫子嚼著,十分滿意,他拍著小廝的肩膀寬慰道。
“好小子,不錯不錯,明兒你去賬房上幹活,老爺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小廝捏緊了拳頭,終於所有的準備都派上用場了,為了這一天他時刻準備著碳粉,大蒜,藏在身上日日不敢離身。
就等著貪酒的老爺有一日能用的著,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為自個驕傲。
深深的鞠躬,又不敢有太多的動作,兩個人兒深怕這邊的動作引起夫人的注視,一切都在不言不語中。
這一會兒等了有將近半個時辰,終於聽到陸夫人大手一揮,出發!
陸師爺屁顛屁顛的起身,湊了過去,而剛剛的小廝依舊抱著兩個酒壇子,端端正正,無一絲傾斜,好似兩個壇子一樣重,十分的賣力!
“咦?”
陸夫人一聲輕輕呼,手絹捂著嘴巴,呆呆看著陸師爺的臉頰,知府夫人同樣驚奇地觀望。
陸師爺“不明就裏”的問道:“怎麼了,老夫臉上難道有花不成!”
陸夫人連連擺了擺手,又給知府夫人拚命的打眼色,放下“咯咯咯”笑個不停地模樣,轉瞬間恢複冷麵女王。
“那倒沒有,隻是你剛剛到哪兒了,也不見你幫襯!”
陸師爺清楚的能感受到臉頰滾燙滾燙如開水泡過一般,若不是有碳粉絕對紅的一塌糊塗,卻是聽到陸夫人一點都未曾見他臉上的異色。
陸師爺下意識摸了摸摸臉頰,不確定問道:“老夫臉上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嗎?”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尤其是陸師爺指著一小丫鬟問道,而得到的回答和夫人如出一轍,陸師不舉動聲色的朝我抱著酒壇子的小廝看去。
小廝將眼睛眨了眨,嘴唇分明就說著:“夫人是騙您的!”
還是有忠心耿耿的仆人呐,這宅子難道不姓陸麼?為何就感到特別的孤家寡人呢?
陸師爺已經決定了,明兒就把小廝提拔成管家,不然到時候連個幫襯自個的都沒有。
陸師爺故意把頭揚的高高的,讓黑碳的臉頰迎著月光,還十分自得走在最前麵,邁著八字步不時的回頭催促。
身後竊竊的偷笑聲就當沒有聽到,甚至還故意將臉頰扭來扭去和猴子一樣給人觀看。
“哼,老夫反正已經把酒偷喝了,這點嘲笑算的什麼,暗度陳倉才是上策,若不是顧忌你們的顏麵,我拿出酒壇子看你們誰還能笑的開懷!”
陸師爺邊走便洋洋得意,想的深入了,卻是一頭差點沒摔倒,惹得身後的笑聲此起彼伏,不過等陸師爺看去,全都一副嚴肅不可侵犯的模樣。
陸師爺暗喜,讓你們裝,讓老夫看你們能裝到什麼時候。
杭州城算得上是繁華,條條小街小巷都已經鋪著石磚路,走起來幾乎是平整的,更不用說已經多少歲月了,即便是稍稍突起的地方,也因為走的人多了,早已經平滑的可以溜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