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福卻是沒有林曜這般的閑情逸致,哪怕看著林曜輕鬆愜意的笑容,依舊是驚疑不定問道。
“恩公這是為何?”
林曜瞧了瞧自個,又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搖了搖頭。
“世事難料,周大哥為何遇到你總是我這般狼狽的樣子,倒是怪哉!”
林曜的風涼話一點都沒讓周大福省心,而兩個小吏卻是急急維護:“好小子,怎麼說話呢,俺大哥難道是你的災星不成?”
“就是就是,俺大哥向來寬厚待人,從不坑蒙拐騙的,又怎麼會影響到你小子的運道,嗬,俺看你就是命中有牢獄之災,怨不了別人!”
“都給俺跪下!”
周大福扯著嗓子,若不是因為他此時跪著,騰不出大腳丫子,不然……
“大哥,你為何給這小子下跪?”
雖然嘴角撅起,滿腦袋的不滿,疑惑,可看著大哥已經跪下,兩個小吏終究不敢站著,一左一右,“撲通”一聲很是幹脆。
不過那眼神分外妖嬈,盯著林曜怕是要盯個窟窿出來。
兩隻厚實的巴掌分別拍在兩個小吏的後腦勺上,不容置疑的往下一按,兩個小吏的額頭就與結實的地麵碰了個正著。
一叩首後,兩個小吏的額頭上明顯的凸起一個包來,與林曜的額頭相呼相應,那眼神中除了委屈的淚花就是赤裸裸的燃燒了。
林曜十分靦腆的笑了,又十分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周大哥不必如此,你年長我一倍的歲數,著實受不起。”
配合著酒後通紅的臉頰,兩個小吏翻了翻眼皮,對眼前這小子的自知之明還是肯定的。
就是,俺們這般老大的人了,向他這般雌黃小兒下跪,是何道理,有辱斯文!
哥哥也是,怎麼就不考慮考慮俺們的麵子問題,老是整一些沒用的東西變著法欺負俺們,是該向嫂嫂好好抱怨了!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恩公無需多言,周某這條命是恩公給的,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不過是區區禮節,周某還覺得甚是太輕了!”
聽著一口一個“恩公”,林曜無奈搖了搖頭,同山寨裏一樣,定是不會改口的,隻得作罷。
“恩公?”
兩個小吏卻是驚呼,對於哥哥如何逃的出來,那一日,哥哥回來的第一天,他們全家上下都擁擠到哥哥家,在嫂子,和自家媳婦的一堆淚花中,才知道是被人救了出來,而那個恩公是什麼樣子的,卻怎麼也不肯說。
兩個小吏對視一眼,瞅著這個弱小的家夥,瞧那身子骨一拳頭就可以打散,說不定一陣大風就能吹跑的,當日裏什麼情形,他們最清楚不過了!
那群悍匪,哪一個提出來不都比他們還強壯,凶神惡煞的,哥哥會些武藝的都會淪陷其中,這小子有何天大的本事救得哥哥,瞧他的小身板,還不夠那群山匪塞牙縫的。
林曜瞅了瞅周大福身旁兩個驚呼的家夥,那眼神怎麼看都覺得是在看買假耗子藥的,對他分明就是提防,還帶著一點點怒火。
不過,很塊兒兩隻大掌呼在兩個家夥的腦袋上,打的他們一個趔趄,再一次彎下身來。
“周大哥,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林曜很是低調的笑著,對於兩個家夥不會同情,也不會說情,隻是看著他們額頭通紅,十分開心罷了,畢竟……
撫摸著額頭,林曜痛得呲牙裂嘴,但還是有人感同身受,心下多了份感激,還有幸災樂禍,至於其中的占比怕是從偷笑中就可以看的出來了。
“應該的,應該的!”
林曜越是婉拒,周大福越是誠心誠意,兩個小吏越來越沒有脾氣,最終還是“十分情願”的接受,這小子是哥哥的恩公!
哥哥的恩公,對同穿一條褲子的他們來說,自然而然也是他們的恩公了,準確的來說是全家的恩公。
“恩公,您終於出現了,俺們是日日夜夜想念你呐,這思念的是茶不香飯不飽的,可算是將您盼來了!”
小吏嗅了嗅鼻子,終於流下幾滴眼淚,又舍不得擦去,任由滑過幹巴巴的臉頰,十分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