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月,你也別為難和大人了。
和大人百忙之中能來我這個小小閱微草堂,看望我這個老煙杆子,除了讓紀某感動,就剩滿滿的惶恐了!
和大人,這人也看了,話也落下了,可是還有什麼事嗎?”
紀曉嵐敲了敲煙杆子,將煙鍋子裏的燒盡了的煙灰倒了出來,又從煙袋裏拿出煙草重新添滿。
“我說紀曉嵐,你怎麼趕人呢?我好心好意的來看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將我轟出去,這,這你讓天下的百姓怎麼看你?”
“怎麼看?當然是拍手稱快唄,是吧?先生。”
杜小月得意的搶著回答,一點都沒有拿人手短的心理障礙。
和珅指著杜小月,又指著杜小月此時“特意”拿在手心把玩的金簪子,氣鼓鼓的胸膛起起伏伏,就是說不出話來。
“小月,先生可總算沒有白教你。”
快活的吐著煙圈,紀曉嵐瞅著和珅氣歪了的鼻子,抽的更加歡暢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我權當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烏雲遮眼,一葉孤舟!總會有人記得我的好!”
和珅大口喝下茶去,這才抬眼瞧著一直未曾說話的李戴,問道:“這位是?”
“和大人,聽了你可不要嚇著了,這位可是轟動大江南北,一句‘桃燃錦江堤’蓋過我家先生‘炮鎮海填樓’,大鬧洛河宴的神秘人!”
杜小月興奮的把李戴的身份講了出來,毫無一點神秘。
“哦,真的是麼?不會是個假冒的吧?如今坑蒙拐騙的不知多少,勿要被哄騙了!”
“和大人怎麼同我家先生一樣,都這麼疑心重重的,這天下哪裏來的那麼多壞人?”
杜小月維護著,對於和珅同先生一樣的反應,隻能認為兩人人狼狽為奸,都是一丘之貉。
“這……紀曉嵐,你就教出這樣的小月嗎,你……是害了她呀!”
“和大人,此話又怎麼說?”紀曉嵐吐著煙圈不解。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小月在你這草堂待了半輩子了,也沒有學會明辨是非,你說,是不是害她!”
和珅義正言辭,恨不得替小月傷心難過。
“這人來路不明的,依我之見交給衙門,三番五審之後,必定水落石出。”
“不行,若是交給和大人,我這師弟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我家先生已經準備收他做弟子了,和大人就不要動歪腦筋了!”
杜小月全力維護著李戴,見和珅依舊探著腦袋,圖謀不軌的盯著李戴看,連連揪著紀曉嵐的胳膊道。
“先生,您還不快說句話,和珅又想害人了!”
“行行行,我說還不成麼?”
紀曉嵐晃動的身子這才堪堪停了下來,瞅著李戴道:“既然你無法證明你是真的,本官也無法證明你是假的,是真是假無從說起。
你且暫住在本官的閱微草堂中,同小月一樣,叫我先生吧!”
“老紀,不可不可,你怎麼也這般輕率了呢?難不成是真的?”
和珅仔細的端詳,一副津津有味眼神中帶著濃濃驚疑不定,然後……然後臉皮十分無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