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本是世上最純淨的物質,此時卻被知府李延用來偽裝自個兒的悲傷。
“大人心係百姓,又何嚐不日以夜繼,下官為能有您這般的長官而自豪!”
“大人勿要氣餒,小貝勒年少,容易被小人帶的偏頗,無妨無妨,終有一日他會明白事理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清河縣你也勿要埋怨知府大人,都是為了朝廷,何必此消彼長的弄個是是非非呢?”
“你……你們……”清河縣藍海指著縣令們噎著說不出話來。
“別急別急,有什麼話慢慢說,都是一口氣的,傷了身子可不好了!”
眼見嶽父大人根本不是這群家夥的對手,林曜趕忙幫襯道:“為了朝廷?
清河縣令的把糧食卸了,雖然晚了幾天,可最終還是進了災民的肚子裏,但知府大人的漕運銀可是無影無蹤的不知去向,這過失誰輕誰重難道不一目了然嗎?”
“這……”
“難道各位覺得有什麼不對嗎?大可以指出來!”
林曜坦蕩蕩的雙手一張,接著又露出和諧的笑容來,盯著某一位直看。
錢塘縣令很想回家,屁股上的疼痛已經不算什麼了,可怕的是小貝勒又露出惡魔的笑容,而且那眼神不在他身上又會在誰身上!
真是……八輩子血黴了!
“哈哈哈,小貝勒是對的,不錯,經過我這麼仔細琢磨,知府大人……失察之罪是有的,怎麼能讓劫匪把朝廷的銀子搶走呢,那群劫匪實在是罪大惡極!趕明兒咱杭州城就上山抓匪,一定把漕運銀找回來!”
錢塘縣令挪了挪屁股,讓自個好受些,這才又小心翼翼的瞧著堂上的惡魔,眼見那惡魔還一個勁兒的盯在他身上,和牛皮糖似的,他露出苦瓜臉,卻是堆著憨態可掬的笑容。
“小貝勒明察秋毫,是我等的愚莽,竟是誤會了清河縣,清河縣令才是真正心係於民,有功於我大清,老夫這心下實在過意不去,還請受老夫一拜!”
一邊說著錢塘縣令顫顫巍巍抬起屁股,十分費力的彎下了身子,等抬起頭顱看著惡魔不再注視他,這才屁顛屁顛的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雖然疼的呲牙裂嘴的,但心情卻是倍好的,總算不找他的麻煩了!
林曜懶得理會罷了,他此時瞅著依舊高昂著頭顱的知府李延,和那頑固派似的知縣們,嘴角冷笑。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倒是死忠的很,那麼……
他瞅了瞅堂外,藍容兒依舊冷哼著鼻子,蘭察昂首挺胸的護衛其身後,身邊空出兩個人的身位,無人可以靠的近。
而相較不遠的是?
揮舞著手臂,眼見他望過去蹦的老高老高的江括。
相較於那時候,‘怎麼可能認識那家夥,前世今生都不可能認識他的’這種話語,此時江括恨不得把林曜捂進懷裏,啵啵啵親上幾口。
那可是貝勒啊,沾著皇親國戚呢!
江括眼裏的小星星不足以讓堂上林曜的目光停留,隻是短暫的停頓而已。
他目光又是一瞥,卻是見梁捕頭此時張大嘴巴能塞的下鴨梨,見他望過去,猛然低下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