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老夫還有些時間,你那封信……”
“在呢在呢,世侄這就去拿!”
沒容孫老郎中說完,林曜茶碗一丟屁顛屁顛的溜了出去,獨留下飛蛾撲火一般堪堪接住空中呈拋物線茶杯的虎爾哈,也虧他確實身手不凡,奈何身軀確實壯實與龐大,淩空一接而後身子不穩,伴隨“咚”一聲沉悶,整個牢房都似乎晃了晃,一些陳年舊土從屋簷上散落,一股泥石流的味道夾雜在味蕾與舌尖之上。
“咦?怎麼了這是?”林曜懷揣著書信返回來後,看著灰頭土臉的兩人發出疑惑。
“…………”
“世伯,您現在就要去容兒哪裏麼?”林曜關心的重點明顯的偏移,以至於對兩人的麵容選擇基本無視。
“有情人終成眷屬,老夫隻是想同天上的月老一般,閑暇時牽牽紅線,也好為子孫後代造福而已。”
“世伯,那就拜托您了,一定要親手交給容兒啊!”林曜雙手合十,又是一番虔誠,然後親手抓回茶杯,用茶水清洗一番後,這才倒上第二杯新茶。
“世伯,喝酒誤事,世侄隻能以茶代酒,願您能一切順利,馬到成功。”
“你這小子,一件小事弄得這般隆重,還以為老夫是要去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接過茶水,孫老郎中無奈的晃了晃腦袋。
“世伯,世上無小事,您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呐,麻痹大意是不能要的,古今多少事,都是因為一件小事而釀成大禍的。千裏長堤是由於一隻小小的螞蟻洞而潰決的,還有烽火戲諸侯,隻是因為一個微笑卻是失去了整個國家,還有還有……”
“老夫知曉老夫知曉了!”
孫老郎中連連擺手,許是著急了,一時間被茶水噎了個半死,一陣猛咳嗽之後這才在林曜的拍打下舒緩過來。
“好在製止住這小子的說教模式了,世界總算安靜下來了。”孫老郎中這樣想著,對於自個兒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一點都不介懷,反倒是覺得十分的成功。
“拿來!”孫老郎中十分簡潔的口吐兩個字語。
林曜先是一愣,接著恭恭敬敬的遞上傾滿的茶水:“世伯請喝茶!”
孫老郎中的手觸碰在茶杯之上近乎顫抖,隱隱約約能聽到茶杯與茶蓋摩擦發出的碰撞之聲。
“世伯,請拿穩!”
林曜一副不放心的模樣差點沒讓孫老郎中再噎一次,看著無辜還帶著滿滿關愛的眼神,孫老郎中艱難的咽下茶水,如同世上最苦口的良藥一般,或許正因為肚子裏撐不下這碗茶水了,眼眶裏全是委屈的淚水。
“老夫這是招誰惹誰了!”孫老郎中將空了的茶杯握在手心,他想:“這要是再交出去,保不準一會又溢滿的回來,不如就做擋箭牌好了。”
孫老郎中為自個兒的急智暗讚,接著掛著笑臉解釋道:“信呐,老夫說的是信呐!”
“在……在這兒呢!”
一提到信封林曜結結巴巴的說道,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摸索出來,看著用蠟封印好的缺口,這才鄭重的雙手遞了上去。
“世……伯!請您轉交給……”
“老夫知曉知曉!”孫老郎中單手一抓,卻是撲了個空,還未待疑惑,林曜的聲音傳了過來。
“世伯,這個……那個,您千萬不能偷看呐!”
“偷看?”孫老郎中胡子都氣的翹了起來,將他想成什麼樣的人了,像他這把年紀的人了,什麼沒有見識過,都是走過的路,還不知道是什麼模樣麼,就是拿給他看他都嫌棄肉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