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兒飛奔,在杭州街頭奔馳,一馬當先的是蘭察那個家夥,打了雞血似的抽打這馬背。林曜的坐騎緊隨其後,剩下的也不過魚貫而出,,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客棧。
“喂喂喂,等等啊,客官,您不住店不能上去啊!”店小二的雙腳騰空的飛舞,奈何兩隻肩膀被虎爾哈與蘇和架空,心有力而不足隻能竭力的嘶喊。
“本店的原則,你們不能壞啊,掌櫃的,俺真心對不起你啊!嗚嗚嗚!”虎爾哈一個手肘頓時整個世界清淨了許多,將店小二扔在櫃台上,兩個人也上樓而去。
“貝勒爺,就是這間!”蘭察和狗腿子沒啥兩樣,此時低頭哈腰的讓到貝勒爺身子一側。
林曜整理好衣衫,然後有條不紊的用手背敲門。
噔噔噔!
不出意料,開門的是藍海縣令,看到林曜,霎時間毫無波瀾麵容如翻江倒海一般變得臉色鐵青。
“嶽父大人,請受小婿一拜!”林曜認認真真的完成一個標準的禮儀。
“你來做什麼?”藍海縣令忍著怒氣。
“聽說嶽父大人明日就回清河縣了,小婿特來接容兒的!”林曜十分誠懇,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往屋子裏瞅。
“老夫不同意!”
“嶽父大人,且不說容兒姑娘,哦不,應該說是我的夫人,同我可是明媒正娶,拜過堂的,不光如此,我對容兒姑娘是真心喜歡的,我會對他一輩子好的!還請嶽父大人說出為何不喜歡我這個女婿,我改還不行麼?”
林曜一肚子委屈,墊著腳指頭朝著門縫裏喊:“容兒!藍容兒!我知道你在裏麵,我林曜來接你了!你的信我收到了,放心好了,這次一定接你回來!”
“嶽父大人,能進去說麼,若是真站在大門外說可是家醜外揚了。”林曜自個先是紅了紅臉頰,藍海縣令無奈,隻得放他進去,至於蘭察,虎爾哈侍衛則頗為有眼色的未曾跟進去,而是如門神一般,凶神惡煞任誰都不敢靠近。
進了屋裏,林曜十分心念念的盯著簾子,他已經能看到那雙繡花鞋子了。
“容兒,你家相公來了,你還不趕緊上茶,躲在簾子後偷聽可不好!”
隨著林曜的一句話,簾子一陣波瀾,接著挑了開來,一瞬間四目相對。
容兒看著熟悉卻有有些生疏的臉頰,嗯,白白淨淨一點都不像是住在牢裏的,麵若紅潤根本不像孫老郎中說的消瘦,隻是那眼裏是淚花麼?為何那樣閃亮呢?
林曜同樣看著簾子下的容兒,三千發絲垂直於身後,一雙眼睛裏不是無限的思念又是什麼:“瘦了,瘦了很多!”
“咳咳!”
藍海縣令不合時宜的用腦袋擋住兩雙放電的眼睛,然後吩咐道:“容兒,還不上茶?”
或許都沒明白爹爹為何這般有了變化,藍容兒稍稍愣了一下,趕緊上前沏茶。
有藍容兒在身前,林曜心曠神怡,然後看著已經嶽父大人:“自從老丈人出獄之後,小婿未曾探望,隻是想來您也知道小婿的處境,所以未敢上門!”
“今日猛然聽到您明兒要回清河,這才連忙趕來想與老丈人見上最後一麵!”
藍海縣令不可置否的抬頭看了一眼林曜,後者連連喝茶。
“確實老夫明日就會清河縣,一縣隻主又怎麼能丟下百姓而不管呢?”聽到這句話,藍容兒欣慰的盯著自己的爹爹看,露出笑容。
“這個,老丈人有此報國之心,小婿佩服五體投地,可是容兒能否……”
林曜搓了搓手,看著不動分毫的老丈人,口幹舌燥之際趕緊端起茶水大口喝了下去。
噗!
一注水花噴射而出,下一刻林曜站著的身子僵持不動,唯有一雙眼珠子轉動,他看著老丈人滿臉的水花,腦門之後一個大大的感歎號!
“爹!”
藍容兒的驚呼差點突破天際,將呆立的林曜驚醒過來,他眼疾手快奪過藍容兒的手絹,慌慌張張的雙手打著哆嗦,一個勁兒的在老丈人臉上擦拭。
“對……對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的,嶽父大人你一定不要想歪……小婿我真沒那個意思……是茶水太燙……真的是茶水太燙了,不信你嚐嚐!”
林曜胡亂擦拭著,另一隻手還真的將茶水端了過來,可惜藍海縣令無視。
“爹爹你沒事吧?哪裏有燙著了說一聲!”
藍容兒跪在一旁,左瞧又看,確認是不是有什麼燙傷的地方。
“砰!”
哎呦!
林曜與藍容兒各自捂著腦袋,一時慌亂間林曜撞上了一旁的藍容兒。
“對不起對不起!”林曜歉意的看著藍容兒,然後將坐在地上的她拉了起來,兩個人又慌亂的擦拭著藍縣令的衣衫。
“爹爹”
“嶽父大人”
“您沒事吧?”
藍海縣令看著手忙腳亂,慌亂一團的兩個家夥,在他膝下擔驚受怕的模樣,內心深處有些好笑,又掀起一點波瀾。
“嶽父大人,全是因為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你要打要罵我林曜悉聽尊便!”
“不不不,爹爹,是女兒倒的茶水,沒有注意茶水太燙,您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容兒,這兒沒你的事,你不要攙合,嶽父大人,小婿一時疏忽,竟噴了您一臉,但小婿想說的是,絕沒有故意的成分在裏麵,雖然小婿對您頗為抱怨!”
林曜索性不在單膝蹲著,而是雙膝跪在地上道:“您一句話,容兒二話不說就隨您離去,一點夫妻之情都不顧,都是因為您從中作梗,明明兩個相愛的人卻不能相聚。”
說道此時處林曜與藍容兒深情相望,然後林曜更加堅定道:“即便小婿再有什麼抱怨,可覺不會使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請您原諒剛剛的失禮之處!”
“女兒也願意承擔責任,爹爹懲罰!”藍容兒跪在林曜身旁如是的說道。
藍海縣令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心胸豁然開朗,猛然笑出聲來。
林曜與藍容兒對視一眼,眼神中傳遞:“你爹爹是不是瘋了!”
得到的是藍容兒的捶打!
“疼疼疼!”
任憑林曜怎麼躲閃,雨點般的小拳頭捶在他心口。
“好了!你們兩個當老夫不存在麼?”
藍海縣令吹胡子瞪眼睛,嚇得藍容兒背過手去,林曜趕緊低下了頭顱,一副任憑施教的模樣。
沉默了良久,藍海縣令不說話,跪著的兩個人如木頭人似的,頗有一番秦檜跪在嶽飛墓前的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