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看著貝勒爺的此時的麵容,幾人後脊發涼,紛紛大氣不敢喘一下,窩著腦袋如同鵪鶉一樣。
“接不到聖旨是什麼意思?阿桂大人不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嗎?”
看著眾人疑惑,一副想問又欲言而止的模樣,林曜環視一周,淡淡憂傷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然皇上聖旨是將我抓回去,大勢所趨,非能獨抗,如今之計,暫避其鋒芒,待一個時機成熟,再回京不遲!”
“爺,您這話說的,不就是要逃麼?”
小桂子欲哭無淚,又一次抱著林曜的大腿根,開始哇哇教導:“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爺,您要是潛逃了,朝廷非大地震不可!到時候,本是小罰一下,說不得真要殺頭!還請爺三思而行啊!!!”
林曜掙紮了幾下,愣是抽不出腳裸,懶得搭理小桂子,轉而望著虎爾哈他們,問道:“爾等又意下如何?本貝勒並無強求之意,此事風險太大,著實可以考慮考慮。”
虎爾哈與蘇和對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尷尬,牽扯皇家之事,但凡出了岔子,最先被碾碎的便是他們,由不得他們膽小怕事。
“貝勒爺將杭州大鬧一番已是罪過,皇上看在榮王府的麵上不一定將您怎麼著,朝中大臣定多鬧騰幾日也會見好就收!”
蘇和理了理頭緒,又抬了抬直跳的眼皮子,看著點頭也是讚同之色的林曜,小心翼翼道:“可是,倘若貝勒爺畏罪潛逃了,性質就不一樣了,從大清開國以來,還沒聽說過,聖旨落空的事呢?
倘若阿桂大人見不到貝勒爺,他無法交差,定是會將怒火牽連到貝勒爺所親近之人,還望貝勒爺三思而後行!”
“牽連嗎?”
林曜握緊了拳頭,冷笑一聲:“額娘不已經被牽連了麼?”
“……”
“此事我已經想得透徹,所以並非是要聽爾等勸說,而是……”
林曜的眼神侵略性太強,逐個掃視過每一個人,由衷道:“爾等是要隨我離去,還是留在此處等著阿桂,不管爾等如何抉擇,隻要將所有的罪過推脫在我一人身上便是,虱子多了,不怕癢,本貝勒願一力承擔!”
“……”
屋內又一片沉默,虎爾哈與蘇和羞愧的低下頭顱,同樣緊緊了拳頭。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便知道對方的心裏在想什麼。其實……還有第三種選擇……就是把即將畏罪潛逃的貝勒爺抓起來,待阿桂大人來了,將事情一說,定能從這場風波中脫身而去。
可脫身而去之後呢?過街的老鼠尤不可及!
回到京城之後,榮王府得罪了,宮裏早已經沒了位置,等待他們的不過是失業罷了,家裏早已經揭不開鍋了,如何能失去最後的飯碗呢?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咬了咬牙,虎爾哈作為大哥,挺身而出,抱拳問道:“爺,我等也是有家要糊口的,人死不可怕,可身後之事……此事就問爺一句話,此行值不值我等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