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薇薇這麼一說,我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太不冷靜了,看到自己以張小灑在機艙裏麵,得知是最後一天就以為她要殺我了。
我見薇薇一直盯著我,就趕緊擺手說道:“你說什麼呢,我剛才做了個噩夢。”
“噩夢?你睡著了?”薇薇奇怪地看著我。
我撓了撓頭:“是啊,昨晚沒睡好,我剛才坐在這裏挺舒服的,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可能薇薇剛才是沒顧及到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就奇怪地看著我:“你夢見什麼了?”
這……
我猶豫了一下,就直接說道:“我夢見你要殺我,也是在這個機艙裏麵,太真實了,所以我剛才醒過來看見你,還以為是真的。”
“我怎麼會殺你。”薇薇辯解著,可臉色卻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就好像心事被說中了一樣。
我當然知道這是她心裏想的事情,現在被我直接說出來,立刻就有些掩飾不下去了。
對於薇薇,我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好了,之前用過安撫的辦法,可也不是長久之計,在最後一天我還是被她給殺掉了。
這次我就打算換一個辦法,也是我臨時起意。
我盯著她歎了口氣,自責地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我是應該跟你坦白的。”
一聽我這麼說,薇薇整個人都愣住了,似乎怎麼樣都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怔怔地看著我:“你要坦白什麼?”
說完這句話,我看到薇薇的肩膀都在顫抖,可卻一直盯著我的眼睛,似乎已經感覺到我要說什麼了。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我不知道張小灑是怎麼想的,也許他也知道自己在輪回中,可還在逃避,那這次就讓我替他麵對吧。
我咽了口唾沫,這個決定很難,起碼對我來說很難,就像是站在樓頂上往下跳一樣,明知道會死,可還是那麼做了。
我感覺如鯁在喉,張小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說不出來,何況是他啊。
可我還是清了清嗓子,組織好了語言一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也許你已經有所察覺了,我的確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我這次說出來也不求你的原諒,這件事情憋在我心裏太久了,我一直自責,,無法麵對摸。今天才有勇氣站在你麵前說起這件事情。”
說完我發現她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甚至胳膊都在抖,抿著的嘴已經沒了血色,可一直盯著我的眼睛卻一點怒意都沒有。
最後薇薇閉上了眼睛,深深吐了口氣。
我發現她隨著這口氣,胸口起伏一下,肩膀也不發抖了,雙臂也自然垂了下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那種直射而來的寒芒,就像是在我喉嚨裏塞了一個冰疙瘩,瞬間涼遍全身,內外通透。
這個眼神讓我說不出話來。
薇薇這才緩緩開口:“你為什麼要跟我坦白?為什麼?”
“我,我不想再這麼活著了,與其說出來會跟你分手,甚至你打我或者真的像夢裏一樣殺掉我都無所謂,我內心實在受不了這種煎熬了。”我開始打出了感情牌,希望以張小灑的身份主動請求原諒,薇薇這次能手下留情。
薇薇的嘴唇抖動了一下:“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至於為什麼,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她,張小灑怎麼想的,我真的是不知道……
“是我一時沒經受住誘惑。”這話我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這,這不是我說的話!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就像是看客一樣,好像置身於全息投影當中,身體什麼的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但我卻有著自己的意識。
不對,這是張小灑本人說的話!
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已經失去了對張小灑身體的掌控權,剛才那句話完全是張小灑自己說出來的。
我不知道張小灑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我們兩個之間這種無縫銜接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奇妙。
也很奇怪。
我覺得奇怪是因為張小灑似乎不覺得有我的存在,好像我所做的一些事情和說的話,完全就是他在那個時候也想做而且還做了的。
換個絕對思考一下,我就覺得有些可怕,會不會我現在也有一個人在我的身體裏,以那個人的思維在行動,而我完全不知道,還以為現在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自己想要做的,卻是那個人做出來的?
啪——
我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緊接著視線就歪到一邊去了,不過很快就扭了回來。
該死的,我竟然還能感覺到疼痛。
我對這個身體沒辦法控製,但我能感覺到痛楚,而且還能感覺出來張小灑都做了什麼動作,現在他正用手捂著被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