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鳴一響,龍騰觀內戛然無聲,唯有餘音回蕩,久久不散。鍾鳴二響,各人放下手中粗活瑣事,麵朝一方,心生肅穆。鍾鳴三響,乃是觀內集結號令,全體修者,不得有誤。
是以龍騰觀上下,人員湧動,皆是向往鑒定台方向走去。
隨著人群緩緩流動,鄭羽塵亦是不急不緩的行走在古色石路上。來至天之班時,不由往裏探望了兩眼,見空空蕩蕩無人,略感了失望,喃喃自語道“已經走了嗎?”
“喂,大白癡。”
出神時,身旁一人竄出,笑臉盈盈,頗是討人喜歡。回眸入眼,彎彎笑眉似月牙牽魂。鄭羽塵見了,麵上愁雲頓消,說道“冰璋,你還沒走呢。”
這名秀麗少女,自然便是他朝思暮想的冰家小姐,冰璋了。
“當然沒走啊,在等你嘛。”
鄭羽塵微微一笑,自是滿心喜歡,說道“你我不在同一班,又不站一起,等我幹嘛。”
小嘴嘟囔,帶了一份天真調皮,冰璋說道“是,是,是。你呢,是玄之班的天才學員,而我不過是天之班的庸庸小輩,如何能與你站一起呢。”
鄭羽塵笑道“哈,你又來挖苦我了。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冰璋不依不饒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啊,我的鄭師兄。“
“我隻是。。”
“小師妹。”話未盡,人群中跑來一人對冰璋說道“班中所有人都到齊了,就缺你了。你若不回去的話,師父就要發火了。”不知是焦急還是刻意,來者說話同時,腳步偏移,錯位擠開了鄭羽塵。
想起半簡怒態,花容微微變了色,冰璋幽幽怨道“怎麼這麼快就集合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師父的脾氣,凡是觀內之事,他都喜歡爭個第一。此次全觀學員集合,他自然是要天之班第一個到位的。”
“知道了。”櫻唇彎下,卻成一臉無奈楚人。凝視著鄭羽塵,冰璋戀戀不舍道“羽塵,我先走了。”
鄭羽塵微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那,再見。”
見她走遠,鄭羽塵這才深望的目光,對身旁之人恭敬道“鄧九師兄,久見了。”
原來此人名為鄧九,是天之班內修為最高的一人,頗得半簡喜愛。天之班,鄧九對小師妹傾心已久,這是人人皆知的。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無奈了一人癡情。如今見了鄭羽塵,不屑之餘更是心有嫉恨,一臉不悅道“鄭羽塵,你我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啊。”
鄭羽塵回道“是啊,最近你還好嗎?”
鄧九咧開嘴,皮笑肉不笑,用力說道“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額,那就好。鄧九師兄,時間緊迫,我們也快集合吧,不然半師又要教訓人了。”察覺對方麵色不善,鄭羽塵即失了談話之心,連忙借位讓道,措辭開溜。卻不想鄧九腳步一跨,攔住了去路,笑問道“鄭師弟,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事情?”
“上次?”明知鄧九所指,可鄭羽塵卻是鎖眉深思,故作迷惘之態,幹笑了幾聲,搖頭道“上次是什麼事情,想不起來了。”
“如何,要我提醒你嗎?”鄧九伸直了懶腰,摩拳擦掌,一副威勢逼人之態,說道“隻要你離開冰璋師妹,我保證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額。”
自此事說起,鄭羽塵已不知被鄧九打過多少回了。強勢威迫,誰不曾想過退步。隻是,那人是冰璋啊,他又如何能夠放棄呢。一時清眸淡看,笑之坦然,平靜道“冰璋每天都會找我鬧,找我玩,找我傻傻的笑。如果有一天,她發現我不在了,會難過的。見她難過,我又怎麼可以呢,又怎麼可以讓她難過呢。”
“你小子!”想來自己平日何等威風瀟灑,竟不如一個廢材討小師妹歡喜。鄧九一時嫉恨成仇,眼中怒火頓燃,起手握拳,直接揮了過去。
鄭羽塵不防間,已然是頭昏眼花,險些摔倒。再抬眼,又是拳腳輪番而來。
“鄧九師兄,你怎麼動手了,哎呀,別打,別打。”
人群中,聲聲哀叫求饒引來不少注目停步。但多數者不過一笑而過,全然不當回事,是情難自禁,更是幸災樂禍。又或許,他們也如鄧九一般,嫉妒生恨吧。
“你不答應,我便打到你答應。你快說,你會放棄,你能放棄!”無視旁人冷眼相視,鄧九拳腳不斷,使勁的往鄭羽塵身上招呼著。然而倔強的人,固守著心中執念,死也不肯開口。
“夠了。”
腳步踏入,卷來寒風凍氣,一聲淡漠,雙眸冰藍,不問便知來者身份。驚愕之下,鄧九連忙退後三步,結巴道“幻。。幻公子。”
“鄭羽塵。”
隻喚一名,再無其他言語。藍眼冷視下,鄭羽塵緩緩起身,拍去身上塵土,對紹笑道“是你啊,藍眼的。”
“走吧。”
清淡二字說過,紹淡看四處,隨即腳步邁動,不緩不慢,無視了鄧九,無視了在場所有的人。
“喂,等等我。”
眼見救星走遠,鄭羽塵立刻追了上去。至中途,回身對鄧九喊道“鄧九師兄,你打我的事情,我會告訴師父的。”
“你!”
一時驚怒交加,鄧九恨不能再上去揍他一頓,卻又擔心紹會出手相助。躊躇下,也隻好作罷。心想待會見了師父,主動請罰就是了,絕不會受製於人。
“好你個鄭羽塵,你給我記住。”
。
人武大會在即,天,地,玄三班必須選出四名代表參加。而此次選舉的方式也很簡單,除了全班公認的最強一人外,六位執教以及觀主還可各自推介一人。實力最強者,便可代表龍騰觀出戰。
鑒定石前,隻聽半簡一聲喊道“地之班,蕭仁傑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