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幽暗石洞之內，不見光，不見月，唯有清涼水滴響，悠長回蕩，一聲，一聲。
昏迷的人，深陷不明的夢境，那些似曾相識的人，似曾遇見的事，一幕，一幕，皆是心頭之痛。不知多久，不知多長，夢盡時，人也便醒了。
睜眼時刻，是無盡黑暗湧來，鄭羽塵猛然一驚，驟感四肢冰涼。
“你醒來了。”
一聲柔美悅聽，如春風拂麵，令人癡醉一瞬。側臉時，是驚世姿容，滿占視線，鄭羽塵忍不住輕喚道“諾。”
“鄭羽。”話一滯，女子輕咬薄唇，恰止溫柔。繼而微微一笑，淡淡說道“醒了便好。”
清幽香氣飄逸，沁人心扉。這一抹笑靨，亦如那時，那地，霧水溫柔。鄭羽塵看著，看著，不由癡了。此刻雖是冰冷黑暗罩身，可心中卻感暖暖如春，溫情蕩滌。
“那時，你為何拚死救我？”
諾啟齒吐芳，星眸流轉，話語間，目光飄落了別處。這一問，似漫不經心。
“額。”
回想那時情景，鄭羽塵無言回答。隻知是心裏想的，便救了。生與死，又有何顧忌呢。
“對了，這裏是什麼地方，怎會這麼黑呢？”
答非所問，諾心有失落，輕紗拂轉間，難掩眉間黯然。幽幽歎息無聲，隻吐出寥寥五字，說道“獵獸山之底。”
“咦，奇怪了。”凝神回想了片刻，鄭羽塵疑惑道“我們怎會在這裏？”
“三日前，你我受魔獸鋼翼重創而墜落幽穀，雖大難不死，卻也因此被困，難逃生天。”
聞言，鄭羽塵驚呼道“三天，你是說，我們被困在這裏三天了？”
諾點了點頭，不容置疑。
鄭羽塵說道“可我記得獵獸山四麵峻嶺，群山圍繞，並無幽穀懸崖之處，你我又怎麼會掉入山底之下呢？”
諾猜想道“怕是鋼翼之力所致，畢竟魔獸之威，你我有目共睹。”
想想不錯，魔獸之威確是毀天滅地，鄭羽塵苦惱道“無緣無故碰到了這百年難得一遇的異類，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
凝神一處黑暗，諾畫眉緊鎖，一副若有所思之態。
鄭羽塵見了，問道“你在想什麼？”
諾回道“這三日來，我一直在找尋出口，可至今未果。我在想，接下來，你我要如何呢。”
“哈，出不去也好啊。你我生時不能共守，死後卻可執手相伴，黃泉路上也不落得孤單。”黑暗無邊，卻是影響不了笑顏人的心情。無心的一語，聽得有心人怒染嬌容。
黑衣揚起，無風自動，諾美目凝霜，寒聲道“你說什麼！”
忽感怒氣凜凜，鄭羽塵連忙止住了笑聲，委屈道“玩笑而已，你何必動氣呢。”
“男人是否都是如此，花言巧語，見異思遷。”
“可能，大多數都是如此吧。”
“那麼你呢？”
鄭羽塵暗自偷笑，心中自問，這世上能心動自己者也唯有冰璋了吧，哪裏還有資格見異思遷。搖了搖頭，輕笑道“我自然是大多數之外的。
“是嗎？”抿了抿嘴角，諾目光微變，不露聲色道“人武大會第一日時，與你牽手的那位姑娘是誰？”
聽得話中弦外之音，鄭羽塵嘴角深陷，古怪道“你在意了嗎？”
“哈，笑話！”諾冷然一笑，回眸時，眼中似有幾分不屑不顧之感，無謂道“我為何在意？”
“若是如此，那時你又為何舍命救我？”
相同的問題，落在不同的人身上，皆是一樣失措。凝望的眼，在目光碰觸刹那，無端激蕩起了一層波瀾。諾視線挪移，譏笑道“我不過惻隱之心，你不要多想了。”
“多想，你怕我多想什麼？”
“不知所雲！”怒顏一語，冷麵寒霜，諾轉身道“你比以前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