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地穴,一人緩緩走出。睥睨的雙眼,無言威懾,身定,是不容褻瀆之狂傲。
恍若同刻,陰風起,鬼靈盡散,再不聞淒厲鬼吟回蕩。
冷殺撲麵,鄭羽塵身形一頓,暗自吃驚,凝神道“好強大的怨氣。”
怒視眼前少年,來者眼中血光閃動。一瞬詫異過後,便是冷然肅殺染麵,寒聲道“你不是那人,卻隱隱透了幾分那人的氣息。你,是誰?”
不明話中所指是誰,鄭羽塵眉頭鎖起,問道“你說的那人是指?”
“幻世戰神。”
“戰神?”思尋良久,也是記不起有關戰神的任何訊息。鄭羽塵搖頭無奈,回道“幻世戰神,很響亮的名號。可惜了,非我之名。”
“廢言!戰神之名豈容你玷汙!”冷說直言,除了狂態之外,更是不予掩飾的輕蔑。來人嘴角輕佻,強勢道“再問你一次,你是誰?”
不喜對方狂傲之態,鄭羽塵目光冷凝,亦顯桀驁不馴,漠然道“問我姓名前,你最好先報上自己的名號。”
“這份輕狂倒是於他一樣,一樣的令人厭惡!”一語落,來人身影飄動,如同鬼魅幽靈,捉摸不定。掌出,氣動,襲來暗勁凶猛。
突來的攻擊不由分說,錯愕間,重創之軀,再貼新傷。
“你個混蛋!”
血,咳出了喉嚨,怒,一瞬染紅雙眼。鄭羽塵怒起龍拳招式,絕地反擊。豈料,威赫一拳竟是詭異透體,轉瞬落空。
“額。。”
無法相信眼前所見,鄭羽塵張了張口,驚訝難言。隻聽陰冷詭笑響起,森森刺骨。
“桀桀,在鬼蜮之中,他們稱呼我為鬼之人。世上能傷我者,唯有劍靈。”
“鬼蜮!”
再聞鬼蜮之名,耳邊似有驚雷乍響,煞白了麵色,鄭羽塵驚疑道“這世上竟真有鬼蜮之地?”
“如何,你驚訝了嗎?”
豈止是驚訝,簡直就是震驚。然而回想一路所遇所見,鄭羽塵漸顯泰然,說道“這麼說來,你也不是人,而是真正的鬼。”
“哈,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不是人,我是這鬼蜮入口處,萬千陰靈所凝聚而成的厲鬼。”詭笑聲下,但見鬼之人周身泛起了一層黯淡異光,看似陰邪詭異。
“鬼之人,人之鬼!”
若非方才一幕,鄭羽塵絕不會相信眼前這人竟是幽冥厲鬼所化。一瞬間,驚愕之情,扭曲了麵容。
似覺鄭羽塵表情可笑,鬼之人嘴角深陷,說道“在鬼蜮之地見鬼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想見到活生生的人倒是絕無可能。所以,驚訝者該是我,而不是你。”
“你口口聲聲說這處所在便是鬼蜮之地,是要如何證明呢?”
輕言,寒語,冷說,是最美之人,最寒之劍,最冷之眸。
聞聲側目,見得一雙美眸寒澈,即便是幽冥厲鬼,也不由一震。
“原來是個美人啊,”驚看一席黑衣下的冷豔,鬼之人大笑道“哈哈,人雖美,不過腦子好像有點不好使。在你之前,我不就是最好的答案。”
寒劍在前,映照麵色清冷。對於鬼之人所言,諾不以為然道“幻世之大,無奇不有,各類修真仙法層出不窮,其中更不乏一些陰邪之術,蠱惑人心。縱然你身形詭異,又可說明什麼?”
“那以你看來,如何才算是鬼蜮之地,鬼蜮之人呢?”
諾說道“傳言鬼蜮之地乃是幻世幽冥之境,凡是鬼魅魂魄一類盡歸於此。其入口處,有魔獸獄犬看守,鬼靈不出,生靈不進。如若這裏真是鬼蜮入口,那麼看護魔獸何在呢?”
“與其葬身獸口,還不如讓我飽餐一頓來的有價值,死來吧。”
貪念升,殺意凶猛。美味鮮肉在前,身為鬼物的天性也終於暴露了。鬼之人負手一刻,全身竟是竄出了無數陰靈鬼體,張牙舞爪,直撲鄭羽塵兩人。
“你怕嗎?”
冰寒下,一聲輕柔細語繞耳。沒有死,沒有生,隻是情景所致,語帶了悲傷。諾這般淡淡問著,關心,或是不關心。
四目相對,微笑莞爾。聽鬼聲如嘯,不絕於耳,生或死,這一刻,又有誰在乎呢。
“既已步上黃泉之途,還有何可懼呢。正如我之前所言,能與你同行這最後一段,人生也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