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回廊,望不盡天涯茫茫。
等待的人,期盼了一夜仍不見熟悉的影,焦急,焦心,又焦慮。
雲之彼端,觀望台,三人落影,一者清麗,兩者怪異,倒是十分顯眼的組合,而那一直坐立難安的銀甲狂人自然就是凱了。
“那個冰淩風說帶鄭兄弟去療傷,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放心吧,有他在,鄭羽塵應當沒事。”
看著紹,凱一臉狐疑道“你就這麼確定?”
“能在比丘城的那場爆炸中將你我三人安然救出,足見那人實力。況且,他是冰家之人,於鄭羽塵交情頗深,必然會傾力相救。”
說話間,紹目光轉向,但見一名嬌柔女子呆望著雲海茫茫,愣愣出了神。眼中波光流轉,不知心中所想何處。
回望四處,凱話鋒一轉,說道“話說這冰淩風到底是什麼人啊,能隨意將我們帶入天煞門,想來也是不簡單的。”
“能入此處,是因為表哥是天煞門門主的唯一弟子。”冰璋緩緩轉麵,一場血雨腥風過後,那張天真無邪的麵容漸染了幾分憔悴滄桑。
凱驚歎道“呀吼,看來小哥來頭不小啊,難怪進來時那些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
看向遠方一處,紹說道“我聽說,冰淩風在冰家被人稱為怪物。”
似被觸動一段塵封已久的禁忌,頓時,冰璋麵色蒼白了幾分。一番猶豫之後,還是開口說道“我曾聽我爹說起過,在二姨懷上表哥那時起,被她觸手之物就會莫名結霜寒凍。起初大家都以為是修為有成,無人過多懷疑。直到十月之後,二姨周身更是纏繞起了一團濃濃寒霧,無人可以靠近。”
一絲銳光閃過藍眸,紹凝思道“能令空氣凝霜成霧,想必你二姨的修為已是登峰造極了。但,為何從沒聽說冰家有一個十分了得的女子呢?”
冰璋搖搖頭,深吸道“據父親回憶,二姨之所以功體大增,乃是受到了腹中嬰兒影響。懷胎十月那日,也是她大乘之時。可誰也沒想到,表哥竟是吞噬了二姨體內能元,破肚而生。”
可在表哥出生的同時,竟是奪取了二姨體內能元,導致她功體潰散而亡。”
似天方夜譚的一說,兩人聽來怪奇之極。冷傲如紹,也不由動色道“傳聞冰淩風乃是弑母而生,原來便是如此。可是,一個嬰兒如何能承受修道者的強大能量?”
同樣的疑問,冰璋也是不知,隻道“或許,這就是大家為什麼叫他怪物的原因吧。”
。
天涯吊橋,搖搖晃晃,懸於天峰之頂。
橋中,一口刀,燦著冷白之光,靜待一場快意屠戮。
流風回轉,飄來一股血腥氣味,一個迷途的人在不覺中漸漸踏在了黃泉路途。
“人不見血,刀不收鋒。”
隨著清冷的聲調尋見,目光盡處但見一人傲立,襯著刀光冷白,瀉一身殺肅剛烈。
“冰家之仇,今日,在此了解!”
仇在前,人,帶殺,刀,帶殺,風,帶殺。
杜長輝驚愕間,忙開口喊道“淩風少爺,你怎麼會在此處?”
刀光照眼一瞬,冰冷,落在發梢,落在麵頰,落在驚心動魄。
愕然當下,一張人皮麵具自麵上脫落。隨之,熟悉的臉孔映入了一雙悲憤的眼,持刀的人,冷笑無聲。
冷白刀光照射,眼前這一人竟是昔日冰家管家,老杜。
陰謀敗露,老杜麵色一時陰沉,驚疑道“你如何知道人皮麵具?”
“杜先生,你我又見麵了。”
悠然笑語入耳,老杜心中猛然一動。循聲處,一身錦繡華服,俊雅翩然,正是慕容禦。
亦驚,亦懼,亦憤怒,老杜陰冷道“你出賣我?”
“杜老先生,見了慕容家祠堂的一切。你覺得,”清風徐徐,吹拂鬢發飛揚,慕容禦微微含笑,說道“我還會容許你活在這世上嗎?”
“你要殺我?”
“不是我,”合起手中折扇,慕容禦指了指冰淩風,說道“是他,冰家少爺。”
轉目處,一口冷然的刀,一個帶殺的人,不覺滲了一身冷汗。心知冰淩風之能為,老杜心思急轉,苦苦求道“淩風少爺,你聽我解釋,一切都不是你所想那般。”
厭看一臉苦相,冰淩風冷言道“我想得如何,你知道?”
手指慕容禦,老杜怒色道“都是他,一切都是他策劃的。淩風少爺,你知道,這些年來我對冰家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鞠躬盡力。要不是慕容禦脅迫威逼,我也不會鬼迷心竅,做出背叛冰家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