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我乃土生土長的孟國益陽人士。”
他露出了笑意,端詳著我的臉說道:“你這模樣要是做了公主,該讓趙國的子民多寒心啊。”
突然有人來通稟,是太傅府派人來說皇上急召我進宮,我匆忙回府換了官服,到了宮門口見四師兄的馬車,他正等著我,與我一道入宮。路上他吩咐我除了我趙國公主的身份一切照實說,我記下他的話,在飄著落葉的道上匆匆走過。
皇上正在練字,見四師兄也在,將筆置於硯上,說道:“想不到你們師兄弟之間關係如此要好,朕隻不過找莫愛卿談話,又非問他罪責,承堯你還特地陪莫愛卿走這一趟。”
皇上一句“師兄弟之間”影射到了三師兄,看來寧家在非常時期帶馬隊去阜城做生意一事已遭來了皇上的懷疑。四師兄聽此恭敬道:“兒臣正巧從寧家出來,有事稟報父皇,故與寒桑一道進宮了。”
“有何事?”
“吳丞相已派人閱過寧家賬目,其中並無不妥,令月嫽公主被兒臣的三師兄帶回了寧家。”
“此事朕知曉了,月嫽公主即便因一場大火人事不醒,也已經被休了,寧容楚再帶她回寧家,是否太過兒戲。”
我上前一步稟告:“回皇上,祁重續起兵複國,然趙國除一個癡傻的皇子再無子嗣,祁重續此舉意圖叫人尋味。月嫽公主想揭穿祁重續圖謀,遭祁重續放火滅口,毀了容貌且人事不省,三師兄念在往日情誼,帶公主回來,請皇上寬恕。”
“癡兒?卻也是趙國嫡子,莫愛卿貿然將他帶到臨城,又是何緣由。”
“臣聽說宋國得貴人相助,祁重續氣焰雖大,可近日來連連敗退,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宋國就能平定這一禍亂。宋孟兩國相鄰,如今正是我國內治之時,留著這位趙國皇子牽製祁重續,有益於孟宋邦交,臣想著並無不妥。”
皇上對這回答還算得滿意,賞了我些寶貝,猛地捂著胸脯咳了起來,那架勢倒像是落了風寒。待皇上緩了過來,四師兄道:“昨日父皇已經大好了,怎麼今日反而嚴重起來?”
“年紀大了,得個風寒還反反複複,總歸要服老了,”皇上又咳了兩聲,繼而說道,“可惜你們兄弟幾個,又有哪個能叫朕安心的,你也不爭氣,到現在沒個子嗣,也怪朕沒有早些給你賜婚。”
“父皇安心調養身體,就不必為此事勞心了。”
“朕知道你挑,總歸找個生辰八字適合的給你消受就得了。”
我聽這話不由嗤笑出聲,卻又聽得外麵通傳“趙美人求見”,皇上似乎對趙美人較為恩寵,立刻宣她進來。 我忌憚這位趙蘭因,但想著她若揭穿我的身份,她假公主的身份也隨之昭然,眼下是相互牽製的局麵,故我隻好打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誰知那趙美人竟是哭喊著進來,跪在皇上麵前梨花帶雨:“皇上,臣妾犯了欺君之罪,請皇上原諒。”
我心中一驚,難道她當真要玉石俱焚,本能得看向四師兄求救,卻見他看著趙美人眼中起了殺意,這可了不得,我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卻沒有任何反應,那架勢恐怕趙美人一出口就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