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杯茶。”一個身穿月牙白色儒生服的年輕男子坐在茶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招呼著茶保來上茶。
“來咧!”聲音悠長而又有韻律感,“客官,這是您的茶。”把茶壺和茶碗放好,那夥計上下把這男子打量了一下,又問道:“我說這位公子,看您是外地來的吧,本地的特色小吃烤雞要不要來點嚐嚐?那口味絕對好!”
“行,那就切點來吧。順便來一份這裏的特色小菜。”
“沒問題,您稍等,馬上給您送來!”夥計笑著走了開去。
那月牙白衣服男子並不說話,隻是靜坐著,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一會菜上來了,他也不著急,隻是慢慢地吃著,非常地斯文。這種樣子的讀書人見得多了,誰都不會在意。
喝著茶,吃著烤雞,任誰都會覺得這種吃法實在是有些不太著調,不過也不會有人來說他。
“哎,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卻被老婆管著,連個小妾都不敢納,你看你就那點出息。”一個大嗓門嚷嚷了起來。年輕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個長著滿臉絡腮胡子的粗人,也不去理會,徑自吃起自己的小菜。
“就是就是!”另外一個聲音附和著:“不就一個丫頭嘛,劉兄你怕什麼呀!你弄回去你那老婆還能吃了你不成。”
“唉唉,”一個穿著還算不錯,看似有點老實的人歎著氣:“也不是怕她。她一直待我也不錯,對爹娘也好,這孩子也好幾歲了,我這樣要是弄一個回去,怕她受不了,要是她鬧起來,沒完沒了,那可怎麼好?”估計就是那個劉兄。
“那怕什麼啊。爺們納妾是她們娘們管得著的事嗎?不把她休了算是對她客氣了。你還這麼東躲西藏的,小心哪天春紅跟了別人跑了,你就白忙活了。”絡腮胡子又嚷了起來。
“我都納了好幾個了,一開始我那婆娘也是要死要活的,現在,你看,還不是一個屁都不放,我愛納幾個就幾個。這女人啊,一開始是有點不適應,等你真把人弄回去了,她還不就從了麼。這叫什麼?這叫既成事實!”
那看似老實的人隻是歎氣,並不再答話,氣得勸他的兩人直罵他沒出息!
“為什麼非要納妾?”那白衣男子突然站了起來,朝這邊走來。
“你是誰?”絡腮胡子仰著臉,瞪著他瞧,似乎不是本地人。
“我就是個過路的。聽見你們說的話,忍不住出來說兩句。”白衣男子不緊不慢地,搖著手中的折扇。
“這關你什麼事?”絡腮胡子一看是個管閑事的,又是陌生人,不給一點好臉色。
隻是那白衣男子並不在意,他對著那被稱作劉兄的人說道:“自然不關我的事,隻是替這位劉兄的夫人打抱不平而已。”
那絡腮胡子像是見到了怪物似的:“就憑你,替他打抱不平?你打哪門子的不平?”
白衣男子笑道:“這位的夫人,剛才聽幾位說的,也算是賢良淑德之人,上對公婆,下對夫君,沒任何不妥之處,自己的相公卻非要娶個小妾,我不替她打抱不平,誰替她打抱不平?”
“納妾又不犯王法!你管他人閑事做什麼?”絡腮胡子似乎是跟著白衣男子杠上了。
“是不犯法。隻是於情於理不合。”白衣男子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於情,這位劉兄的夫人跟他夫妻多年,縱然不是如膠似漆,可也算的上相敬如賓;於理,那位夫人並沒做什麼有違道理的事,也給您生了兒子女兒,這樣的老婆,您到哪裏找去?”
那位劉兄聽了,心中似是有些觸動。白衣男子見狀,接著說道:“況且這外麵的女子,你不知根不知底,怎知她不是為了你那口袋裏的錢而貼著你。那家中的老婆,就算你再貧窮,我相信她也不會離你而去,而你納的小妾則就不好說了。”
“唉,還是不納了吧。那春紅,唉!算了!”劉兄又歎氣起來。
“你們別覺得自己吃虧。當今的皇上也才隻有皇後一個人而已,連一個妃子都沒有。人家皇上都能做得到,怎麼咱們小老百姓做不到?”白衣男子說著,不禁有些激動起來。
“他那是皇上,我們可是小老百姓。他愛娶一個皇後那是他願意。誰不知道古往今來的皇帝都是三宮六院的。咱這皇上還真是稀奇了。”絡腮胡子很不滿意白衣男子這麼說,忍不住當場就跟他較起了勁。
“噓,這皇上能瞎議論的嗎?我看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吃個飯走人吧,別跟這書呆子一般見識。”另外一個人出來打圓場,拉著那絡腮胡子坐了下去。
白衣男子知道他們不會聽自己的這番話,也不計較,回到自己桌子,開始吃飯。
“這位兄台,我能在這坐下嗎?”白衣男子抬頭一看,卻是一個身穿藏青色儒生服的男子坐到了自己對麵。“坐吧。”白衣男子也不理會他,隻當是一個不相幹的路人拚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