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君玉差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沒搞錯吧,這家夥也去曹縣。難道是跟王明義上任一事有關?”想到王明義,李君玉心中不自覺有點緊張,隻是,這家夥怎麼知道自己是要去曹縣的?自己並沒有告訴別人啊。
好像張子牧非常明白李君玉此刻心中的疑慮似的:“你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你要去曹縣,是吧?”
李君玉傻傻地點了下頭,隨即暗罵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怎麼在他麵前跟個傻子一樣似的。
張子牧把李君玉好奇而又不爽的心情完全看在眼裏。在他看來,這個李君玉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而且他問的話都那麼的可愛,讓他不禁懷疑這個書生是真這麼傻還是裝天真。“呃,也沒什麼,就是你問小二去曹縣怎麼走的時候恰巧不小心被我聽到了。”
李君玉恨不得上去踢他兩腳。這家夥,專門搞偷聽還是怎麼的,老跟在人家後頭。轉念又一想,如果是去曹縣的,恰好又是跟王明義有關的話,那一時半會也還得罪不得,說不定這個公子哥還有他的用處。隻是從京城去曹縣一般都是從山東那邊走的,哪有走這邊的,說不好這家夥就是騙她的。
“你若是去曹縣的話,從京裏過來,誰人不走運河?”李君玉用嘲弄的語氣說著,別以為她是好騙的,古代的地理知識雖然不夠多,但是大的、麵上的東西她還是懂的。這京杭大運河是連通南北的交通要道,明朝的皇帝非常重視運河的航運,若是從京裏出來,不論是國家的漕運、商人的貨運還是私人出門,水路是必選的。這張子牧說是出來公幹,他這樣的公子哥,哪有舍棄舒服的水路而繞道走的道理?
張子牧麵上略閃過一絲尷尬,隨即這種尷尬消失不見了。“李兄說得固然有理,隻是我聽聞開封風景秀麗,民風純樸,特來欣賞。”
“那張兄你就慢慢欣賞吧,恕小弟不能奉陪了!”拱了拱手,李君玉便要走。
“哎~”張子牧上前攔住李君玉,揮了揮手中的折扇,“李兄似乎對我有些誤會。”
“誤會?”
“昨日聽得李兄的高論,甚是折服,這才有相隨遊覽之意。李兄為及我的來曆,我也沒有隱瞞,以誠相待,隻是似乎李兄對我的身份大為不滿,甚至有鄙視之意。不知小弟哪裏得罪李兄了?”
“這……”張子牧的一番話合情合理,堵得李君玉倒不好再挑他,隻得說道:“小弟隻是平時見過作威作福的官宦子弟,心中有些不滿……”
“所以知道我出來公幹把我也當做那種作威作福之人?”不待李君玉說完,張子牧就插了進來。李君玉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激了。雖然自己討厭那些做官的人,可是眼前這張子牧並沒有表現出那種做威的事情來。一想到王明義也是去做官的,雖然是個小官,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子的。心裏不免又多想了一些。
“讓子牧兄見笑了。”李君玉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思路,不管眼前這人怎樣,畢竟沒見到人家貪汙受賄等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他要去曹縣,還說不準是什麼路數的,希望以後不要給王明義帶來麻煩才好。
見李君玉對他不是那麼排斥了,張子牧心裏仿佛放下了一顆石頭。這個李君玉,脾氣恁是古怪了,倒像個姑娘似的。正想到這裏,一道靈光閃過張子牧的腦際,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子中蹦出來。張子牧仔細地上下打量著李君玉,耳垂上有個小小的洞,雖然用東西堵住了,然仔細辨認,依稀還能瞧得出來;眉毛應該是畫過的,加粗了,原來的眉毛應該是柳葉眉吧;脖子雖然被衣服緊緊地包裹住了,看不到喉結,僅憑耳洞和眉毛就可以斷定這是個姑娘家。
怪不得,這李君玉對自己這麼排斥,原來是個姑娘。隻是這好好一個姑娘,為何要扮作男裝?她去曹縣又有什麼事呢?
“李兄去曹縣有何事?”張子牧覺得還不到拆穿她的時候,就這樣先以同年之間的稱呼相處,想必還比較容易接近。
“也沒有什麼事,隻是去投奔一個親戚而已。”李君玉不打算告訴他實情,但是她確實又是去找親戚的,王明義是她的二哥,就算日後真的碰到一起,也不怕他找這個後賬。
“既然我們都是去曹縣,那不如結伴同行如何?”張子牧擔心她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在外,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可怎麼辦。
李君玉想了想,這張子牧雖然有些油腔滑調,但也沒見他壞到哪裏,姑且先同意了,路上防備點他就是了。“那,好吧。麻煩子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