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下,殘霞如霧,天地蒼涼。
李存信歇息在路邊一株大樹下。他屈膝坐著,將頭顱依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的安祥的歇著!
一路上,並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一切看來都是那麼寧靜,可是他總覺得有些兒不妥,卻又不知道是什麼不妥。
每當危險迫近的時候,他就會有這種感覺,十年來,這種感覺也不知救了他多少次性命。
“難不成,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他停下。雖然疲倦.他仍然能夠支持得住,時間現在也還很早,但一種強烈的疲倦感覺,一種難言的疲倦感覺已然充滿了他的整個身子。
他已實在是不願意再走下去。
眼前的道路看起來是那麼的長,到現在為止,他實在還沒有一個目的地,隻是前衝!
說,亡命天涯更貼切!
因為在沒殺死李存孝之前,在沒殺死李盛重之前,他至少還有一個家,至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在他身心疲倦的時候,還有家可歸。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李存孝和李盛重的死,都沒有了!他都失去了!現在的他卻已是無家可歸了!
“嘚嘚嘚……”一陣兒馬蹄聲響起,李存信猛然間抬頭,向著路邊望了過去:三匹健馬,三名中年武士,三名身著三分堂服飾的中年武士!
“來了!他們還是追來啦!”李存信心裏嘀咕著,隨即他拿起放在樹旁,自己身邊的彎刀,眼中又已綻放出了光芒,耀眼的光芒,隻有殺人時才會有的光芒!他拿著彎刀,輕聲說道:“老夥計,這回咱倆又得忙活啦!”
那三個武士老遠就已看見路旁樹下的李存信,一經奔至,便不約而同的勒住了韁繩,為首一名中年武士隨即對著樹下的李存信,招呼道:“樹下的朋友!”
李存信聽罷,緩緩抬起頭,裝出一副,好像現在才知道有那三個武士的存在的樣子,不冷不熱的問道:“什麼事?”中年武士道:“你可曾看見一個手持彎刀,三十七八年紀的男人?”
語聲未已,他身旁的一個略微年輕的武士已看到了李存信拿在手中的彎刀,大驚失色道:“快看,他手裏拿的彎……彎刀……他……他就是李存……”
“找死!”李存信聽罷,厲叱一聲,同時他自己頎長的身軀已及時從地上彈起來,疾射向最接近的那一個略微年輕,識出自己的那一名武士。人在半空,“嗆啷啷”掌中彎刀已拔了出來。
人未到,刀先到,鋒利的彎刀在空中旋轉著疾斬而下。
那個年輕的武士驚呼著急速的拔劍,可是一個驚慌失措的人又是怎麼會是一個蓄勢待發的人頭呢!果然他掌中的長劍方才拔出一半,就已然被李存信的彎刀斬下來了頭顱。
李存信,在看到他們三人之時,便早就已經蓄勢待發了,一擊哪能不中。
他做到了,他一擊便砍下了他的頭顱!
在砍中敵人的首級後,他的身形旋即落下,腳一蹬,已那具無頭的年輕武士的屍身從馬背上踢飛了下來,他的人卻落在那人剛才坐的馬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