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什麼呢?你們漢人家的習慣不是長幼有序嗎?姐姐是妹妹夫家的嫂子,就連蕭慕青看見本宮都得叫一聲皇嫂。本宮的丫鬟打你的丫鬟一巴掌,又有何不可呢?”
“話雖如此,可是皇嫂的丫鬟也不可以平白無故的打人。”
平白無故?哼!你這是欺負我看不見。
我立刻拍案而起:“木煙蘿。且不說鏡兒是一個有規矩的丫鬟,就算她平白無故地打了你的婢女又如何?這裏,可是本宮的地方。”
“皇嫂,臣妾聽聞皇嫂眼疾,特來看望皇嫂。皇嫂就是這樣招待的嗎?”我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幸災樂禍,不過我自幼被蒙夕和蒙海慣著,性格自然是惟我獨尊,就算師父管教,我也已經養成了耍賴潑皮的本領,雖然我是月燃的聖姑,但月燃的民風還是很豁達開放的。所以,你一個大家閨秀,還是不要和我耍流氓了。
我複又坐下,對鏡兒說道:“鏡兒,我剛剛說了什麼?我記得太醫說過,我得了眼疾,心情抑鬱,經常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不知道我剛才是不是對九皇子妃無禮了?”
鏡兒腦子轉得極快,立刻附和我:“皇妃您多慮了。您哪有無禮,就算有,想來九皇妃這樣的人,也不會在意的。就算九皇妃在意,想必九皇子,甚至是皇上,也不會在意的。”
好個鏡兒,不愧是蕭攬玦手下的大丫鬟,把蕭致遠都搬出來了。木煙蘿應該也是沒話說了,朝我狠狠地罵了句“無賴”,然後就氣乎乎地走了。
木煙蘿一走,鏡兒立刻跪下來給我磕頭:“皇妃恕罪,是奴婢不好,讓皇妃受委屈了。”
“哪有什麼委屈。”我揮了揮手,“你扶我去外麵走走吧。”我站了起來,碰到了那些被木煙蘿扔在地上的東西,便又說:“鏡兒,把這些東西拿去扔了吧。”
“扔了?”鏡兒大吃一驚,“皇妃,這些可都是上好的補品啊。”
“那就給蕭攬玦吧。”
“好。”鏡兒麻利地把東西都收到了桌子上,然後扶著我出去了。
話說我現在已經看不到什麼風景了,我想出來不過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吐心中的濁氣。順便走動走動也好。這多日不活動,我都覺得自己要爛了。
“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香?皇妃,您平日裏喝的藥可全都是從這裏熬出來的呢。”鏡兒抱怨。
“就是這裏啊。聞著挺香的,怎麼就那麼苦呢?還是我們月燃的蠱好。”
“噓!”鏡兒突然激動地壓低了聲音,“皇妃,您不知道,雖然皇上和太後都知道您是月燃的,但是當時蒙夕族長是說您隻會算卦、看星象,就像天測大人那樣,他們才同意您和爺的婚事的。您可千萬別把蠱啊蠱的放嘴邊,以免別人聽去了,借題發揮。”
原來如此。“知道了。”我不想再聽鏡兒嘮叨,便問她,“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府裏還有這樣的地方啊?”
“這裏原來是爺的書房,爺為了您的眼疾,特地把這裏騰出來,就是為了可以親自照看您的藥。”
“他照看什麼,他又不懂。”我雖這樣說,可嘴角還是不自覺地上翹,腳步也慢慢地往裏麵移,然後就聽見裏麵一片的混亂。
“皇子饒命啊,不是微臣懈怠,真的是皇妃的眼疾來的奇怪啊。”
“不奇怪找你幹嘛?你不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嗎?若不是奇症,又怎敢勞您大駕?”
“皇子折煞微臣了。”
“我告訴你,若是皇妃的眼睛再沒有起色,你信不信我……”
“蕭攬玦!”
我想製止蕭攬玦,果然,世界安靜了。
“皇妃。”是那個太醫和韓羽的聲音,蕭攬玦則是過來扶著我,埋怨道:“你來這裏坐什麼?”
“我的眼睛本來就好不了了,你就不要為難太醫了,讓他回太醫院吧。”
“這怎麼行!你別想趁機不喝藥。”
我無奈:“蕭攬玦!”
“好好好,我不為難他。可是你的眼睛一點起色也沒有,這可怎麼辦?”
我突然回想起之前的猜想,便問他:“若……我的眼睛好了,你該如何向太後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有我在要你操什麼心!鏡月,扶皇妃回去,念書給她聽,省得她胡思亂想。我一會兒就回去。”
“是。皇妃。”鏡兒上來扶我,我便隨著她回去了。
他,是真的希望我可以康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