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啊,親自在月燃的城門口站著。我就想不明白了,他為什麼就是這樣和我過不去呢?
“我們不走這兒,往北。”冥介囑咐了一聲,就帶我往北走。
往北!我大驚。
月燃之所以小,是因為它四麵環山,就東麵有一個小小的出口。冥介說如果天災連下暴雨,我的月燃族的人很可能就會這樣被淹死。而且那些山都非常不好走,加上除了亡命之徒也沒有人會費力去爬山,所以那些山就一直沒人管理,山上的樹木更是自由生長,隻要一進去,白天都像黑夜。以前我貪玩想去,結果剛走到外頭就被嚇回來了。這回還得穿過去,這不要我命嗎?不過真正要命的是那個關先生啊。我抖了抖,立刻跟上冥介的步伐,往北邊去了。
“師父,那個關先生,你能測算他的來曆嗎?為什麼他這麼跟我過不去?”
“關先生?就是剛才城門口那裏的?”
“是啊是啊。他一定要我祭天,蒙夕求情也沒用。”
“蒙夕求情?”冥介想來也是沒想到在月燃蒙夕還得向別人求情,便停了下來,掐指算了算。“他以前也是族裏的一個長老。他的女兒原本是要當聖姑的。沒想到我卻抱了你回去,他一氣之下就離開了月燃。沒想到現在卻回來了。當時我也還小,不大記得他的樣子。”
原來如此。有了解釋,我立即想通了。至於蒙夕的態度,關先生不但幫了他,照現在的情況,應該也會成為他的丈人,難怪啊難怪。
走到北樹林,雖然現在正直午時,該是陽氣最盛的時候,但是一走進北樹林,就感覺陰寒,還有一股寒氣蹭蹭蹭地往上竄,直讓你覺得已經到了深冬的天氣。外頭的陽光極盛,可是在這片樹林裏,隻有偶爾的一絲絲光柱可以從樹縫中漏下來,但是絕大多數的樹木間已經連接地看不見一點陽光了。我緊緊拉著冥介的手,慢慢地往樹林深處挪去。
往裏走了一段,光線越來越暗,而四周不知道從何時起繚繞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起先是若有似無的,我與冥介都沒有注意,可是越往裏,霧氣就越濃,我開始恐慌,抓著冥介不敢再往前。
“師父,這裏是不是有瘴氣啊?”
冥介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拿出一個藥瓶子,整個扔給我:“難受就吃一顆。”
“那師父呢?”
“不需要。”他說著,複又牽著我往裏走。
瘴氣,其實你不吸它就沒有關係了。可是,這麼大的林子,這看似簡單的方法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但是杯水車薪也比坐以待斃強啊。於是我就盡量不呼吸,到實在不行了的時候再呼吸。冥介瞧見了,笑道:“傻丫頭,你不呼吸,到最後再大吸一口氣,那又有什麼差別呢?”
我大窘。
“放慢呼吸的速度。明白嗎?”
我點點頭,調整了呼吸的方式。
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很弱,沒走多久就覺得胸悶,而且胃有些難受,想吐。我想再堅持一下,畢竟我不知道這林子究竟有多大,我們究竟要多久才能出去,所以藥,還是能省則省吧。可是我這一熬,卻更加難受,腳步也開始虛浮。我知道再撐下去我就真的不需要那些藥了,所以拿了一顆吞下。
冥介瞥了我一眼,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我覺得有些奇怪,師父怎麼都不安慰我一下,轉念一想,現在情況特殊,不能呼吸啊,師父又怎麼能同我講話呢?這麼一想,我便又釋懷了,繼續跟著冥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