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血氣的都盡如草,他的美麗像草上的花,草必幹枯,花必凋謝,唯有主的道是永存的。”
——引自聖經?彼得福音
血肉被貫穿的聲音,鮮血激射而出。
黑色的發絲遮掩住了眼中的痛苦與悔恨,也模糊了在洶湧的殺念。
鉛灰色的蒼穹,宛若澆灌了水泥的心,這般的冰冷而哀傷……
“我……輸了嗎?”
“沒錯,是你輸了。”
一個分不出男女的聲音緩緩而堅定地道。
在這個空寂的山穀中,錯落著無數墳墓和土包。白色的十字架、黑色的墓碑、彌散出血腥味的草地。遠處連綿的山脈勾勒出憂鬱的起伏。
“惡夢中就會醒,叛軍已經全部掃蕩完畢。她的生命也已經隨著這場叛亂的結束而結束了,而你至今的哥哥也死了。”
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惋惜。
“都死了……”
蒼月仰躺在黑色的泥土地上,鮮血從他的嘴角湧出。他的眼神霎時間沒有了焦距,有些無神地喃喃念道。
“雖然你很可憐,但我必須要這樣做。”
又一聲殘酷的心肉撕裂聲!一把精致華美的匕首深深地紮入了蒼月的心髒,隻露出一半雕刻著常青藤蔓和玫瑰花紋的匕刃。
“你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請安息吧。”
那個人鬆開了抓住匕柄的手,任蒼月絕望地倒下。
東方的天空剛剛破曉,鉛灰色的天空被耀眼的霞光所驅散,一縷縷希望的曙光灑在蒼月冰冷的身軀上。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有些哽咽地重複著,不知不覺中,那漆黑如夜幕的黑色長發竟然慢慢變成了哀傷的銀色。那如星辰流淌的銀色,充滿無盡的痛苦與濃得化不開的……絕望。
血色的瞳孔逐漸放大,還未看見火紅的太陽,他,已早早地安睡。
筆直的林蔭大道上,兩個人的腳步聲顯得猶為清晰。
“哈哈……那個家夥還帶了一個醫生……”
天空有些陰沉,有要下雨的征兆。
“據說是整形外科醫生……”
聒噪的聲音仍繼續嘮嘮叨叨地響著,不時伴著幾聲惡心的怪笑。
“會讓病人發瘋的啊……”
街道兩旁是挺拔高大的杉樹。
兩個人的身高相差無幾。其中一個全身是整潔優雅的白色西裝,體貼合身的剪裁一看就知道是手工製造,西裝外麵還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外套,兩隻手插在西裝的褲口袋裏。炫目的金發隨意地披散在背後,頗有些瀟灑不羈的味道。英俊而蒼白的臉龐、憂鬱而深邃深藍色瞳仁,這一切讓人感覺他是古老貴族的後裔。
“還要求他把自己的頭蓋骨開個洞……”
講著無聊笑話的是另一名男子。不過他的形象相比剛才的那個人明顯邋遢許多。蓬亂髒兮兮的黑發,黝黑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陰騭的黑色眼睛,嘴唇和耳垂上都穿滿了古裏古怪的銅環。一條黑色的骷髏頭巾包裹著他的前額。身上則是一套深色的運動服,隻是上麵沾滿了汙漬。
“然後再安裝一個塑料大腦。真是一個怪物啊!你說呢,哥哥……”
“煩死了……”
穿著白色西服的男子冰冷地打斷了邋遢男子的冷笑話。
“每一次執行任務前你老是這副樣子,就不能冷靜地完成他嗎?”
“是是……你又開始說教了,包在我身上啦。”
邋遢男子嘟囔著,不情不願地答應道。
兩個人後麵跟著的是一輛不起眼的巴士。
“決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