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徹底安靜下來,艾菲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裏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報紙上看到半個字,至於後果……”頓了頓,她眉間凝起一抹少有的冰寒,“至少顧衍笙想讓幾家報社倒閉什麼的還是輕而易舉的吧?”
話音落下她跨步就往小區裏麵走,正好那邊好幾個保安成功擠進人群,護著艾菲走出人群。
她背影蒼白而狼狽,好在那些記者急不來淺水灣裏頭,她加快步子知道轉角處才停住不足,靠在牆上捂著跳的雜亂無章的心髒臉色慘白的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那個人的世界究竟有多可怕?
她才發現自己有多不了解跟了這麼多年的這個男人,甚至他不想讓她知道的那些她真的就一無所知。
她突然想到他們沒能成功舉行的那場婚禮,怪不得那時候請柬中的照片她會覺得那麼那麼陌生。
原來,這世界真的會有那麼離譜的事情發生。
那個零碎不全的夢境再次回到她腦袋裏,心口一陣接著一陣的刺疼難以控製,腦袋裏那些畫麵翻湧,可怎麼也拚湊不出完整的畫麵,頭跟著疼,她捂著腦袋無助的蹲下身子,在這一堵牆邊,縮在無人角落,孤獨無助的像是終於失去全世界。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皆大歡喜永遠都隻屬於別人,憑什麼別人的歡喜要建立在她的痛苦上?
顧衍笙他怎麼能夠這樣?同她登記過法律上是她丈夫的同時,卻悄無聲息的在國外同另一個女人舉行了盛世婚禮……
她真的已經受夠了這種被動接受的感覺,就這一次,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就這一次拚盡全力爭取屬於自己的,不死不休。
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拿出手機,顧衍笙的電話難得一次沒有關機,隻是響了即便卻始終無人接聽,艾菲冷笑一聲,接著撥打白川的,然後是秦靖北。
好一會秦靖北才接了電話,艾菲甚至聽得出來他聲音裏的小心翼翼和不斷討好,“嫂子……嗬嗬,有什麼事情麼?”
“顧衍笙在哪裏?”艾菲並不打算和他兜彎子,就算是即將行刑的死囚犯也該有一個被判的理由。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他最近並沒有和我聯係。”他說的有些心虛,以致艾菲一下就能聽出他在說謊。
很好,看來秦靖北是了解其中緣由的!
“那個女人是誰?”她情緒突然就有些失控,“秦靖北,你告訴我,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究竟是誰?”
她低吼一聲,腦袋裏那些片段開始不斷重複,總是那一個畫麵,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一個將另一個退下山崖,她是推人的還是被推的那一個?
可能是蹲在地上的時間有些久,小腹突兀傳來一陣刺疼,隻是她現在哪有空去管那些東西……
“秦靖北,要麼你現在告訴我,要麼我現在就去告訴媒體和顧衍笙結婚的女人根本不是他結婚證上登記的女人!”她很無力,很渺小,一直以來倚仗顧衍笙而活,現在這棵樹倒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威脅方式就隻有這一句。
“嫂子,你別為難我啊,我要是告訴你估計我後半生衍笙哥都會和我沒完。”秦靖北連連求饒,“他兩小時後的飛機,估計後半夜就能到了,到時候你自己問他吧……”
秦靖北哆嗦著說完一句話,果斷掛掉電話直接關機,一整個過程毫無違和感。
艾菲蹲在地上時間太長的緣故,雙腿有些不受控製的麻木,靠著牆壁緩慢起身,如果此刻對麵有麵鏡子她一定會看到自己整張臉慘白狼狽的和電影鏡頭裏的孤魂野鬼無異。
心口加上小腹處的疼痛一起襲來,她步步煎熬卻一步不停的往別墅方向走。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短暫的十多分鍾卻像是最漫長的煎熬,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嘴唇更是被她咬破溢出一層血色,隻是一整個過程她即便眼眶泛紅,卻始終不掉任何眼淚。
沒有人會在乎,連她自己都覺得疲倦了,這眼淚又要掉給誰看。
她一隻手捂住小腹,另一隻手有些顫抖的在密碼鎖上按著密碼,好幾次都因為她手指控製不住的顫抖將密碼按錯,進不了門,人在這樣的時候好像任何一點小小的挫折都會被無限放大,她低吼一聲,捏著拳頭就要往密碼鎖上砸。
然而她拳頭和密碼鎖碰撞前,另一隻手卻更快將她拳頭無助,那掌心溫潤幾乎讓她產生了一秒鍾的錯覺,等她抬起頭,看到顧奈近在咫尺的精致五官,這才在心裏將自己狠狠嘲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