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韓玉很快就被人擊倒了。甚至這一次，他們將插在韓玉身上的軍刀，當做了釘子把他死死的釘在了地麵上。
猛如瘋虎的韓玉，終於不能動彈了。庫德利從身上拔出一把軍刀，爆吼一聲，衝向韓玉的方向一刀往他心口紮去。
這一刀一旦紮下，韓玉便必死無疑了。然而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上台去救他。這是韓玉自己選的路，所有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的上演。
對於韓玉來說，在快要死亡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汙血，再度看清了這個世界一般。很多人說，在人死之前會感覺時間的漫長。因為當時大腦的運轉速度飛快，甚至會掠過這一生。
韓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可是他的確感覺時間非常的漫長。腦海中，響起了很多的事情。
例如八歲的時候，老頭子教韓玉練拳的場景。
“小祖宗，你能不能別鬧事了，我教你練拳。”
“練拳能做什麼？”
“練拳啊，練拳了別人就不能欺負你了。”
“切，現在也沒人敢欺負我啊。”
“額，練拳了之後，你就能欺負別人了。”
“那這個好，我要學。”
十歲的時候，韓玉和老頭子對練的時候。
“老頭子，我為什麼我總是打不過你，是不是你修為太高了。”
“修為算什麼，修為不過就是一個衡量標準。關鍵要掌握武道真義，要與天道溝通。”
“什麼叫做武道真義，天道又是什麼東西？”
“天道……天道就在你呼吸之中，呼吸懂吧。你看你不念書，老子都不知道怎麼跟你形容。行了，你就去練功去吧，注意呼吸……節奏……”
十五歲的時候，老頭子和韓玉念莊子的《逍遙遊》。
念完之後，老頭子道：“知道吧，這個南冥者五百年為一春，五百年為一秋。這個上古大椿樹，八千年為一春，八千年為一秋。南冥的四季，為兩千年。大椿樹的四季為三萬二千年。”
“我靠，這個根本不科學，你這要涉及相對論啊。”
“扯你個犢子的相對論，古文數量是量詞。莊子是道家集大成者，他是表示小年不知大年。低級的事物無法揣測高級的事物，所以哪怕高級的事物在麵前，別人也感知不到。例如說天道，怎麼有的武者就能溝通天道成為先天，有的武者就是做不到。他無法感知。”
“先天厲害麼？”
“先天當然厲害，你什麼時候到達先天境界，青山門的祖上八輩不光是要冒青煙，甚至都要詐屍了。”
……
韓玉腦海中閃回了很多和老頭子相處的事情，大多數都是老頭子的說教。他腦海中忽然有所明悟，呼吸……四季。
呼吸，鼻口呼吸，像風氣也。何為四季，天道之吞吐生機也。
“給我去死吧！”就在庫德利的軍刀，剛剛刺破韓玉的胸膛時，韓玉忽然雙眼爆發出一團精光。
“老頭子，天道……我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