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的冬天總是短暫,來得突然去的也倉促。
一場無聲的雪降臨在這片土地,一個人出現在韓國的冷宮之中。
“啊!”女子淒烈的哀鳴在冰冷空曠的大殿中回蕩,急流的鮮血止不住的從身下流淌,冒著熱氣的蜿蜒在冰冷的床榻上。
“求你……幫我……”女子哀求的看著站在床榻前一臉冷漠的男人,淚濕了她的眼,花了她精致的妝容。所以她看不到,在大殿門口握緊匕首的衛莊,也看不到衛莊眼中的猶豫在她的哀求聲中變的決然。
“這個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你隻能選擇一個。”幽幽的聲音帶著蠱惑,男人漆黑的眼望著女子隆起的腹部,他有些期待這人會如何取舍。
衛莊一步一步的靠近女子,舉起的匕首沒有任何的停頓劃過女子的高高隆起的腹部,刀鋒微冷,鮮血飛濺在大殿冰冷的地麵上,也有不少的鮮血沾染了衛莊的側臉。那個可憐的女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睜大的美眸裏看不清是錯愕還是怨恨,男人有些惋惜的替女子合上眼。看著衛莊手起刀落,剖腹取子,動作幹脆利落,男子的臉上綻開笑容,強大的威壓讓年少的衛莊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伸手取出那個鮮血淋漓的肉團子,快速的斬斷了臍帶之後,脫下了身上的外袍包裹住皺巴巴的孩子。
“雪融為水,墨錠飲水為墨,我為你賜名,封印你的部分記憶和能力,這樣可以幫你爭取更多的時間,算是我對你的一些歉意。”
男子說完,低頭親吻了孩子的額頭,衛莊絲絲的咬住牙齦,唇邊都有鮮血溢出來,他卻不管不顧的拚盡全身力量試圖掙脫威壓的壓製。男人懷裏抱著的是他的弟弟,是他舍棄了母親換來的弟弟,眼睜睜看著男子對那孩子出手,自己卻無能為力,衛莊痛恨自己的弱小。
他發誓,總有一天會成為君臨天下的強者。
“如此弱小的你如何護的他一世的安穩?不過,除了你也確實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男子把懷裏的孩子送到衛莊手裏,收起了威壓,看著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的衛莊,喃喃的自語了兩句,終是轉身離去,他離開的時間太長了,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既然護不住,不如毀在我手裏,免得他人生覬覦之心。”
衛莊的手扣在孩子脆弱的勃頸上,隻要稍微用力,這個讓他不堪的孩子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鬼使神差的,衛莊竟然下不去手,看著那孩子黑亮的眸子,衛莊想養他幾年也是可以的。
時光匆匆,眨眼間已經過去了六年。
衛莊牽著幼童模樣的衛墨走進了落雪的深山裏,他想要的變強的心一日勝過一日,凡事總有取舍,當初是他舍棄了那個女人留下了衛墨,如今,為了變強又要舍棄這個孩子麼?
真是可笑!
衛莊無聲的冷笑,衛墨把一切看在眼中,他帶著前世的記憶降生,雖然記憶並不完全,但他記得大雪中那個一頭白發的人,衛莊照顧他六年,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有了感情,更何況於衛墨而言,衛莊是無可取代的存在。
所以,就算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衛墨也依然順從著跟著衛莊進了雪山,隻要是他想要的,搭上這條命也是值得的。
雪中相對而立的兩人沉默對視,許久。
“你,不要我了麼。”七歲的衛墨冷冷淡淡的開口,他的眼睛始終盯著他對麵那個與他血脈至親的兄長。
“我的身邊從不需要弱者。”衛莊的冷漠如那寒冰,傷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