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陰魂不散!”白鳳沉著臉看身後緊追不舍的火鳳,秦國的兵追不上他的鳳鳥,不知從哪裏來的火鳥卻咬住他不放,一天一夜的追逐,雖然沒有見到他的主人,但白鳳覺得這隻火鳳凰是衝著他來的。衛墨見到火鳳凰時聲音裏一絲的慌亂沒有錯過白鳳的耳朵。能讓師兄如此忌憚的人絕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你飛穩一些,我去會會他。”白鳳說著如弦上箭飛了出去,火鳳凰雖然可以吞吐火球,但它依舊是鳥類,紅色的羽毛鮮豔亮麗,白鳳無聲冷笑,掌風拂過帶走了不少的紅色羽毛,飄揚著落在半空,給這綠色的林子添了些顏色,看上去還不錯。
白鳳凰一聲高亢的輕吟,高昂著頭看向被主人欺負的火鳳凰,雖是同族但骨血裏的王者血脈絕不容挑釁,白鳳與鳳鳥配合默契,很快就將火鳳凰擊落,淒厲的鳴叫驚飛了林中鳥獸。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白鳳落回鳳鳥背上,他無再戰之力,當務之急是盡快趕回流沙,他們二人的傷勢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師兄,你到底在謀劃什麼?”白鳳的一聲問被風吹散,他一直都知道衛墨在暗中籌謀,可不論他怎麼調查都沒有發現衛墨留下的痕跡,如今更是和秦國扯上關係,壓下心中的疑慮,白鳳用僅存的內力護住衛墨的心脈,不管這人要做什麼,自己總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還有同門的情誼在。
林中一人緩步走著,他的身後跟著一直火紅的鳳鳥,正是白鳳擊落的火鳳凰,依稀看得見頭頂的羽毛稀疏了些,那人走了幾步回過頭,到底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聽說,你找到了白鳳凰和它的主人,而且被他們擊落了。”火鳳可憐兮兮的垂著頭湊到那人身邊,到底是自己養的寵物,那人抬手輕輕地撫摸火鳳的頭頂,臉上笑容不改,眼眸之中卻籠了一層寒霜。
“乖,待日後一起替你報仇。”男人說著一個翻身上了鳥背,火鳳低吟一聲,展翅衝上雲霄,哪裏還有一點可憐的樣子。
白鳳之主,當日有宸墨和凰銘護著你,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救!
三個月後,流沙總部。
又是初雪,衛墨抱著琴站在廊下,本想去後崖彈琴,卻被落在掌心的雪吸引停了腳步。三個月前他重傷垂死,是白鳳帶他回流沙才僥幸活了下來,雖然活了下來,但他也付出了一雙眼睛的代價。
火毒霸道,衛墨的眼疾越發嚴重,時而看到時而看不到,也許某個時辰他就再也看不到光明,這雪景也看不到了。
為了提前習慣失明的日子,這三個月衛墨都在眼睛上覆著白綾,跌跌撞撞的吃了不少的苦頭,白鳳拗不過他有時會陪著他實習這裏的地形,如今也能自己走個來回了。
“你,還活著啊。”一聲歎息從身後傳來,衛墨習慣性的轉過頭,想起自己眼睛上的白綾,笑了笑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向前抓去,抓到的是一隻寬厚的手掌,掌心有著厚厚的繭子,衛墨僵在了那裏,人長大以後聲音會變,但熟悉的感覺卻不會變。衛莊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衛墨,仿佛回到了那個雪天,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分別了這麼長的時間,當初那個被他所遺棄的孩子,如今,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那日白鳳帶回來的是一個被黑袍裹得嚴實的人,衛莊對此並不感興趣,這三個月也沒有踏進這個院子,今日卻鬼使神差的走進來,見到了站在廊下的衛墨,白綾覆眼,那白色的發和熟悉的輪廓衛莊怎麼會認錯了。
“為什麼……”衛墨輕聲的呢喃著,他的手有些顫抖,懷裏的琴早已落到地上,他還記得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到熟悉的白色,可每一次的轉身都那麼決絕,衛墨知道那是夢,可每當他掙紮著想要從夢裏醒過來,又會被拉進更深一層的幻境裏,不斷地重複著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