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山河如水墨畫卷攤開在眼前，那人站在最高的山巔之上，狂風掀起他的衣袍在空中簌簌作響。
那人君臨天下，站在最高的山峰上俯瞰著雲海之下他的臣民。
而他，作為帝國的不敗戰神，浴血而戰也隻是為了撫平那人眉間愁霧。
其實，他隻是心痛那個人，本該是承歡父母膝下，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已經在考慮如何謀天下，死裏逃生了。
他看著那人步步為營走每一步，殫精竭慮的險中求生，從小小的稚童到如今笑談天下的男人，那人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羽臣，你說這天下先生會喜歡麼？”
那人回首問他，風輕雲淡間帶了淡淡的遺憾。
“恕臣直言，但凡是殿下準備的，先生他都會喜歡的。”
果然，先生的死那人一直耿耿於懷，每一年的今日那人都會準備稀世珍寶問他相同的話。
可無論再珍貴的寶物，先生已經看不見了。
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心中哀歎兩聲，羽所能做的不過臣子分內事，若論私情，羽隻是想多陪陪那個人，哪怕多一天也好。
羽不能想像若他不在，那人再問時，回首身後無人應他，那人一貫的雲淡風輕會不會多了其他情緒。
“先生不會喜歡的，先生曾於我說過，高處不勝寒，他身體不好受不得寒的。”
那人隨意的坐在山巔的斷崖之上，蕩在半空的腳下是萬丈深淵，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每一次，羽都會被嚇得不輕。
“先生喜歡的是殿下的真心，殿下又何必拘泥。”
羽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到那人肩上，先生臨終前托付他要好好照顧殿下的，能力所及羽自然不會讓自己過於失職。
“臣不言君，羽，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話雖如此，那人卻未見有絲毫不悅，他們既是君臣，也是摯友，故而君臣之間也少了幾分的顧慮。
“我隻做你一人的臣，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跪下的雙膝，他的忠誠與真心都交托給了那人，留下的是縱死不悔的初心。
少羽看著天明流血的傷口，突然就紅了眼，腦海中陌生的記憶喚醒的是他的殺性。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明已在他的心中占了如此的分量。
少羽隻覺得自己著了魔，他的心裏除了仇恨最重要的就是天明了。
“我道是誰呢？原來，他的目的竟是你們。”
慕白揮手示意顏笙退回來，宸墨既然用這法子保若無歡一命，他為何不賣個人情呢。
能讓宸墨欠下人情債，也並非一件易事。
“你傷了他，就留下你的命吧。”
少羽長槍如長龍，勢不可擋的衝著慕白的咽喉而去。
“狂妄小兒。”
顏笙嘀咕了一句，別說一個少羽，就算是十個也未必是慕白的對手。
他們既然是異數，有哪裏是一般人說傷就傷的，霜非雪和若無歡是因為宸墨之事被天命反噬，實力才會不如從前。
慕白最拿手的就是明哲保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