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墨的情況比子歸預想的還要糟糕，即使用了最好的藥輔助他的銀針，也沒有多大的效用，宸墨的身體在一點點的垮掉，再這樣下去，或許就會在某個落滿雪的清晨聽到宸墨的死訊。
不可以！隻有他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現在，死在這裏！
子歸瘋了一樣的鑽研古籍，希望可以從中找到續命之法，他沒有看到身後那個裹著雪白狐裘的宸墨，也沒有看到在他焦頭爛額忙碌的時候，宸墨微微咧開的嘴巴，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那是比朝霞更加絢麗的存在。
天明看呆了，張著嘴站在那裏，隻有這一刻，他才真切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宸墨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此之前，宸墨給他的感覺與其說是像人，不如說是行屍走肉更貼切一點。
他的傷也好，藥膳也好，宸墨對於一切似乎是不在意，他的情緒總是淡淡的，可這樣鮮明的笑容，天明還是第一次看到。
'原來，你也是會笑的。”
天明笑彎了眼，看著宸墨的笑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宸墨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淡去了，化作了那一抹似乎是散不盡的愁霧攏在眉宇間。
氣氛突然就有些尷尬，天明撓了撓頭，他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宸墨沒有打擾忙碌中的子歸，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這幾日可是被下了禁足令的，子歸怕這風寒讓他的傷勢加重，連出門都是不允許的。
這一次偷偷出去，沒想到會看到那麼可愛的子歸，就算是受了風寒也是值得的。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天明猶豫著開口，他的頭低垂著，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可惜宸墨看不見，感受到天明語氣裏的失落，宸墨微微眯了眼。
“不是你的錯。”
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多少的苦楚在其中，那人臨走之前和他說的這句話，到現在他才明白那句話的真正意義。
並非是誰的錯，隻是選擇不同，一切也就隨之不一樣了。
“奧，你還好吧。”
空氣中驟然悲傷的感覺讓天明鼻子有些發酸，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哭了。
天明伸手抹了把臉，滿手都是濕的，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淚流滿麵了。
這就是你所背負的悲傷麼？
天明看著宸墨那雙幽深的眸子，這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有如此大的悲傷呢。
“天明，你有害過人麼？”
“為了自己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成為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你會怕麼？”
宸墨的精神很好不好，他如今的狀態時而清醒，時而陷入夢魘不能自拔，而這些天明不知道，他隻會覺得宸墨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的。
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適應這個比較嚴肅的問題。
“不怕，如果那樣可以守護重要的人，我也甘願淪為惡鬼。”
天明想到了很多人，他不能想象如果少羽，月兒，或者是大叔和衛墨死在他的麵前，他會是如何反應。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定不惜淪為惡鬼為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