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間許多故事一樣,美好的開始定然會迎來痛苦的結束。
當天明發了瘋一樣闖進屋子的時候,所有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都結束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他站在那裏,寒意從腳底慢慢的襲遍全身。
到底,是他太天真了。
從來到這裏的那一刻開始,天明就在想著去改變一些什麼,可是到頭來,不過一個笑話。
宸墨不再穿那件白衣,紅衣紅發的他傾城傾國,可那雙眼眸再不是天明熟悉的溫和,他竟是連最後一絲的偽裝都撕去了麼。
“事情,已經嚴重到連你都無法控製了麼?”
一個聲音問出了天明心底的那句話,子歸細心地替宸墨將散落的紅發束好,他低垂著眼眸,如往常一般如水淡然,但他的聲音卻隱隱有些顫抖。
”子歸,你知道的,小太子一死,我便再無利用的價值,他不會允許我繼續苟活的。”
“帝王霸業,如今隻差一個我,便再無阻礙了。”
“杯酒釋兵權,這句批言到底是得到驗證了。”
宣白紙上,杯酒釋兵權五個大字展入眼簾,天明走到宸墨身邊,顫抖著手去觸碰那未幹的墨跡。
“他,要殺你!”
子歸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天明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錯愕,搖頭歎氣,一個外人都為他感到不值,宸墨這人怎的就是看不透呢。
“他是君,我是臣,古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宸墨站起身,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竟然是大了不少,露在外麵的鎖骨深得有些嚇人了。
子歸看著這兩個人,也知道現在不是他說話的時候,靜靜地在一旁看著。
“和我走,我會保護你。”
天明撲上去抱住宸墨的腰身,心裏的酸澀更甚,這人的腰似乎隻要輕輕用力就可折斷,為什麼這麼傻,明明知道那人會殺了他還要為那個人謀一個萬全之法。
這種情緒很陌生,但天明並不排斥,就像是很久以前想做的事情積累到今天終於爆發。
“天明,你是來和我告別的麼?”
宸墨的眼眸裏清晰的倒映出天明掛著淚痕的小臉,他彎起手指,溫柔的替天明拭去淚水,他的小太子長大後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天明不解的看向宸墨,卻在下一刻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漸變透明的身體,他死死地抱住宸墨,咬緊了嘴唇。
他還不想走,他答應了要保住這個人的,可,去與留從來都由不得他。
到最後,天明也沒能說出那句再見,宸墨在天明消失的下一秒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我這就替你施針,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子歸連忙上前一把抱起宸墨放到床上,剛想轉身去取銀針,卻不料被宸墨攔了下來。
“不用了,子歸,真的不用了。”
宸墨躺在子歸懷裏,笑容幹淨得像一個孩子,他抬手撫摸子歸的臉,這個人從開始到最後都陪著他。
其實,他是被眷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