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人在天涯(1 / 2)

第一百章 人在涯

如果你問一個女人最脆弱的時候是什麼時候,那麼生病的時候就是其中之一。

是的,燕樂琪病了,病得很重。

孟宵雨和道明寺4時輪流照顧著她,與其是孟宵雨和道明寺,倒不如是道明寺一個人強打著精神照顧燕樂琪。

這從就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何曾照顧過別人?洗衣、掃地、疊被、下廚這些事道明寺從來都沒有做過,但他愣是做了,而且做得還真不錯。

愛情的力量向來都是偉大的。

隻要能讓燕樂琪快些好起來,你讓道明寺上刀山他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邵,謝謝你!”燕樂琪顫巍巍的走在歐萊雅的花園中,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身子還很虛弱。

沈昆的事情生後,她一直都處於精神恍惚狀態,加上大哭大鬧之後,她徹徹底底的大病了一場。

如果沒有道明寺,她真不知道自己會病成那種樣子。

她不肯吃飯,道明寺就強迫她吃;她不想吃藥,道明寺就硬把藥向她嘴裏塞;她動不了,道明寺忙前忙後跑東跑西……這些,都是孟宵雨反而做不到的。

道明寺沒有話,隻是不停的歎著氣,也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感歎。

燕樂琪仍然頭昏腦漲,她的身子晃了晃,幾乎暈倒在地。

道明寺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她:“你病沒好,還是回去休息吧!”

燕樂琪無力的點點頭,靠在道明寺的肩膀上,兩人顫巍巍的向校舍深處走去。

大門的樹林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沈昆就靜靜的看著道明寺扶著燕樂琪離開,他雖不知道他們兩人在什麼,但光看這情景,他也知道不再需要自己什麼了。

本就互不信任,何必再強加解釋什麼呢?

也隻有懂得背棄的人,才更懂得信任的重要。

沈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碼頭附近的公寓的,他隻是一下子覺得心裏很空、很空,想點什麼卻從不知該從何起,一開口,喉嚨就有點苦。

馬峰的公寓位於二號碼頭附近的海邊。

沈昆就拎著一袋薯條在公寓的花園中坐下。

這裏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海灘,海灘上還有些遊人,不過又很快消失。

因為色漸漸變黑,漸漸失去光明,唯有雪白的月光在夜幕中慢慢變得明亮起來、溫柔起來,溫柔得就像是情人的手,撫平了心上難言的傷口。

沈昆就坐在海邊托著下巴怔怔的凝視著海上的明月。

海上生明月,涯共此時。

這本是多麼美妙的詩篇,可是誰又知道此時此刻,它又顯得多麼淒清冰涼呢?

月色雖溫柔,可它畢竟不食人間煙火,它始終無法代替人心中那份寂寞,沈昆就這樣一直出神的看著月光。

許久,他看得累了,就徑直躺了下去,躺在那片草叢中。

星星在眨眼,四周一片蟲鳴。

他緩緩的啃著薯條,看著月光悄悄從樹梢間落下,凝聽著遠處的海岸拍濤,他忽然就覺得眼睛濕濕的,兩行眼淚沿著臉頰靜靜的流了下來……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為自己流下了眼淚。

他是個孤兒,從他去武漢大學讀書的那開始,他就是一個淪落在涯的人,準確的,他其實也是個浪子。

浪子是無根的,所以他隻有隨波漂流。

和林一仇那樣的浪子一樣,他一直都過著孤苦伶仃的生活。

那是種什麼樣的生活?一個人孤獨的為生計奔波;一個人默默的忍受著人世的百態;一個人把傷心和委屈埋在心裏;一個人不願意轟轟烈烈,隻願意平淡的過著一些簡單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貴,隻求一日三餐能滿足……

也許別人覺得他過得很自由、很開心,像一隻永遠也不知道悲傷隻會嘰嘰喳喳的大麻雀,可是隻有他自己心裏才知道,他是多麼多麼的孤單,他是多麼多麼的渴望有一個人陪伴在自己身邊,隻有一個無依無靠的浪子,才會對人間真情如此渴望,如此期待。

可是命運呢?命運為什麼要給予他這麼多的災禍和磨難,難道命運真的要注定他的非凡,如果這種非凡非要曆經這麼多的風風雨雨,那麼他是否真的願意呢?

因為他的要求並不高,他要的隻不過是能選擇生活,可是為什麼殘酷的命運為什麼連這一點的選擇權利都不給予芸芸眾生呢?

也許,誰都無法預測命運,更也許,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最後的最後,人最害怕的,還是寂寞。

尤其是看見道明寺扶著燕樂琪離開的時候,沈昆就覺得這種寂寞在自己身上更加明顯。

寂寞,沒有人能徹底的領會,真正能領會的人,那都是聖人、是神仙、是瘋子,不是活生生的人。

給我一個空間,沒有人走過

感覺到自己被冷落

給我一段時間,沒有人曾經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