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突然怒了,眼睛裏都是寒意,目光森森的看著太後,一字一頓:“母後,當初若不是你心軟,如今又哪裏來的容壑呢?”
太後身體一軟,腳步踉蹌著不斷後退,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看著容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罪孽,也是報應,二十多年前的懲罰終於來了。隻是親耳聽見這樣的話,比狠狠挖她的心還要難受。
“母後,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朕若是殺了容壑,留下他的孩子來跟朕尋仇嗎?”
“皇上……”
太後看著他,唇一張一合,不斷顫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母後就不要為了此事費心了,朕說出來的話從來不會更改,如今容壑躲藏得夠好,朕找不到他,但朕一定不會放過他,就算將整個天朝翻過來,也絕不會讓他活著。”
他的話猶如利箭,不斷射入她心中,鮮血淋漓,而她身居高位,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自相殘殺。
如果當初生下來的孩子隻有一個,今日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她沒有辦法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
“母後您都聽明白了嗎?所以秦妃肚子裏的孩子,你也不需要擔心了吧,朕一會就去跟皇後好好說說。”
夜涼如水,一道黑影飛身掠過湖麵,穩穩停在了畫舫的船頭,身形挺拔,衣袖隨風翻飛。
燈影搖曳中,他望著垂下的幕簾微微晃動,隨後走出一個同樣身形相仿的男子。
“你這是做什麼呢?”
“邀你過來一聚,南山一別,如今已經有一年多了,你還真是打算從此跟我們劃清界限?”
冷魅的唇溢出一聲嘲弄,隨後聽見那管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太多事了,我不介意今晚浪費精力與你探討接下來你的去留問題。”
男子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一邊罷手道:“好吧,這個就沒有必要了,不過今日也是想告訴你,最近關於你的搜查已經越發嚴格,你究竟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導致翻天覆地的架勢,可都是為了找你。”
“哼!”絲毫不將人放在眼中的冷哼:“你為何不擔心自己的婚約呢?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沒那麼容易將我抓住,你是不是多慮了。”
“非也,這不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尤其是最近失去了你的消息,我心中也是十分擔憂,若不是那些人還在找你,我都忍不住要以為你失手被抓了。”
“啊。”
一片葉子飛過,袖子上多了一道整齊劃痕,男子捂著手臂一臉痛苦的張開幾根手指查看。
“哇,竟然流血了。”
容壑冷冷一笑:“以後不要隨便亂說話,我的警告隻有一次,下回可就是你的一整條手臂了。”
唐韞擺著一張氣呼呼的臉,丟下了手中扇子,走到容壑跟前。
“好生無情,怎麼說也不該對我出手這麼重,看以後還有誰敢理你,還有你最近的行蹤,怎的相隔幾個城池,你究竟要作甚?”
容壑飄忽不定是已經習慣,隻是從不會像最近一般,四處奔波,最後完全失去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