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通天本事,我走出這個門,還擔心什麼呢,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你也有辦法逼我就範,我又何必徒勞掙紮呢?”
她聲音平靜近乎絕望,絲絲傳入耳中,呼吸慢慢變得粗重,仿佛有鋼絲纏繞在心頭,欲解脫不得其法。
“你想怎樣。”
長久的沉默回蕩在兩人之間,她沒有回答,推門出去,光芒照在身上,驅散了冰冷的寒意。
他沒有跟出來,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
秦桑雪走到大門外,卻不見蘇昕身影,冷宮就這麼大的地方,容壑突然出現,她不知所蹤,究竟他不想讓她出現,還是故意為之。
她一直站了很久,雙腿發麻才轉身走了進來,沒想到人還沒走,就這麼隔著桌子,兩人搖搖對望。
“你什麼時候走。”
“你想趕我走嗎?”他閉上眼睛,將眼底的漆黑隱藏下去。
秦桑雪慵懶的笑了一聲,“我有這個本事嗎?不管是哪裏,對你來說如入無人之境,誰有這個本事來將你趕走。”
他突然睜開眼,墨色瞳孔漸漸放大,“你是在指責我嗎?”
“不敢,隻是皇上如果找來,我還要多了一條窩藏罪犯的大罪,你知道的,我不想去天牢,我爹還在那裏了,進去了,誰來將我們救出來,我們沒有你的本事,隻能任人宰割。”
“你不會,他今天沒時間來找我。”說完又看了她一眼,“過來。”
進屋之後,寒冷讓她手腳冰涼,容壑的話像是命令,她秉著呼吸,一步一步走過去,突然被他伸出的手抓住,狠狠拉入懷中。
額頭撞到堅硬的胸口,一陣震蕩過後的暈眩,軟軟倒在他懷中,適當的示弱可以讓男人為之傾倒,以她的美色,無人能敵,容壑也不例外。
她清楚從他眼中看到了震撼之外的複雜,對於這一個冷漠的男人來說,這樣細微的情緒波動,也足夠了。
“不要對自己太過自信,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發生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不要對自己所謂的猜疑覺得百無一失,這次孩子的事情,不就是你失算了嗎”
容景一開始將墮胎藥端過來親手喂她喝,然而第二日的時候,容壑過來跟自己說一定要將孩子生下來。
那時她驚訝於一夜之間的轉變,卻沒想過原來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容壑的眼中,透出來的眼神告訴她,他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孩子。
他更在乎血脈,才會在那麼長的時間裏,一次次維護自己,而容景隻不過是對自己迷戀,上元燈節的時候起到現在,他起初或許有過想要殺了自己的衝動,但最終沒有狠下心來。
她或許應該為自己感到慶幸,因為容壑不是那麼容易被棋子動搖的人,現在時間足夠長了,他由不得自己反悔,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
“你是在指責我嗎?”
“你覺得我沒有資格?”
容壑想解釋什麼,又覺得徒勞,他什麼時候也會被這樣細微的情緒波動影響,他防備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即使是血肉至親也不能相信,他們這些跟自己毫無關係之人,又怎麼能夠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