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小二離去後,許青天稍微鬆了一口氣,回到縣衙已經是午時了,把賠償的銀兩發送出去後,許青天卻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坐著小院中靜心亭台中。
麵向夕陽坐著,此時那麼美麗的晚霞在他的眼中好似染紅了半邊天空,一閉上眼,夕陽的光線射在眼皮上,他仿佛又見到一片無邊無盡的血海。
盡管恐懼,但太陽還沒有下山,天還沒有黑透,他自然不怎麼怕,隻是靜靜的坐著,不知在沉思著什麼。
“老爺,外麵風大小心著涼了!”這時一個婦人從他後麵走了過來,聲音溫柔清甜。
隻見婦人年約三九,亭亭玉立,容顏娟好,美眸隱隱間浮現出憂鬱之色,若仔細一看她的嘴唇左上角長著一顆痣,相貌好看,身材窈窕。不過隻要一個人長時間麵對那一顆痣時,也許就會慢慢的感到厭惡了。
“夫人你明日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吧!”沉默良久,許青天背著夫人緩緩說道,他的目光始終看著日落的晚霞。
“為什麼?”婦人黛眉微皺,反問道。
“沒有為什麼,你去住一年半載再回來就行了!”他的聲音有點輕,似乎又充滿苦澀,但他的眼神卻是那麼的堅定,似乎不曾後悔過一番。
“我知道你是越來越嫌我煩了,這幾天看你半夜三更出去,肯定也是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也不礙你的眼,明日就帶著小寶回揚州去!”婦人也不怎麼生氣,隻是幽幽的說著,轉過身慢慢的走出靜心亭台。
“我不回去睡了,今晚還有許多公文處理!”許青天淡淡的聲音傳出。
婦人身體一震,眼中卻是飽含淚水,強忍著大步走去。
隻是她走到太快,卻是聽不到靜心亭中一聲無奈的歎息……
當最後半邊夕陽不見了,最後一縷晚霞也不見之時,許青天終於站起了身子,走出了靜心亭台,向著地牢走去,而在他走後黑夜之中一雙幽怨的眼睛在看著,如果有人在定會認出,這人便是許青天的夫人。
少婦拉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靜靜的站著,待許青天消失不見後,蹲下身子對著孩童輕聲說道:“寶兒乖,娘帶你會姥姥家噢!”
“娘,那爹爹不去嗎?”孩童露出天真之色,問道。
“當然也要去咯,我們先走,你爹爹明日再去!走吧!”少婦一臉關懷,溫柔慈愛的說著,拉了拉肩上的包袱。
“哦!”那孩童還真聽話,應了一聲後跟著婦女消失在夜色裏。
黑夜降臨。
殘月淒涼,冷風幽幽。
在哪慘白的月色下,在那幽風吹過後,那樹影好似活了似的宛如地獄猙獰恐怖的魔鬼,咆哮著、嘶吼著、似乎下一步就會掙脫地獄的枷鎖向你撕裂了過來。
婦女帶著小寶已經離開平安縣的縣衙,她走在道上,雙目不停的向四周窺視,略有些慌張和懼怕,似乎怕是被人給發現了,隻是人隻要一到晚上,特別走在夜路上,心裏總是會亂想,而且也越來越害怕,看著一棵樹都會嚇得她心裏一陣抖擻,她總是感覺後麵有人在凝神的看著她,跟著她,想回頭去看看,但是又沒有勇氣回頭,隻能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