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夏打起精神盯著窗子口,聲音還是沒有停下來,仿佛頻率越來越快,輕重依舊不改。
那聲音聽得直讓人毛骨悚然,午夏恨不得找個東西把耳朵堵上,什麼都聽不見最好。可他現在根本動也不敢動,心想那東西……應該不會進屋吧?!
聚精會神盯著窗口,見聲音響了許久沒什麼別的動靜,午夏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正狠狠吐出一口氣放鬆了身體時,刹那間,窗口處突然猛的竄出一顆幹枯蒼白的頭顱,逆著光堵在僅僅比頭僅僅大一點的窗子。頭顱上隻有一隻血淋淋的,快在眼眶中掛不住的眼珠。
午夏被嚇得差點從床上掉下去,雙眼瞪大,背脊冷汗直冒。雙手捂住快要尖叫出聲的嘴巴,後背貼著牆呆若木雞。
它仿佛也注意到了午夏,咧開那已經腐爛發臭的嘴僵硬陰冷的一笑,頭不停的往裏竄。眼見著那厲鬼透明的身子就要穿牆而入時,午夏再也忍不住了,冒著汗也不管會不會吵醒誰,跌跌撞撞奪門而出。
擦,誰能告訴,他這他媽算什麼個事,午夜驚魂都不帶你怎麼玩兒的!
涼風從耳邊刮過,帶著夜晚的濕氣和隱隱約約青草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午夏跑得氣喘籲籲,漸漸放慢了步子,最終停在一小片黑黢黢的樹林裏。
午夏借著微弱的月光四處張望了片刻,一顆心懸了起來。
周圍全是榕樹粗壯的樹幹,榕須高高的從上空垂在地上,有許多甚至已經跟土壤長在一起了。粗壯的根莖無限的往四周蔓延生長,似乎不留餘地的占領了這片區域的每一寸土地,四周寸草不生!
午夏抓著他那一頭短發一頭撞死的衝動都有了。別說現在是晚上,就算是白天相信這這榕樹林裏也看不見多少光,整片林子又黑有冷。午夏不小心踩了一腳積在樹根低凹處的水,寒涼刺骨,冷得他直哆嗦。
雖然是晚上,但讓午夏奇怪的是,樹林裏竟然算不上太黑。樹葉將天空遮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月亮,那這光是從哪來的?
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可以出去的路,這是什麼鬼地方!他剛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一眨眼就到了榕樹林中。
午夏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有些懊惱自己不該被嚇了一下就衝動跑出來,這鎮子他又不熟,誰知道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不禁又想起了剛剛那穿牆進屋的骷髏頭對他笑的那一下,午夏反胃的幹嘔了一聲……那東西口味未免也太重了點!
不知道方向午夏也不想就幹站了,順著微光往前輕手輕腳小心摸索著走了去。榕樹根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走起來十分麻煩。樹下十分潮濕,樹上堆積的小水珠嘀嗒的的掉在坑窪中清脆響亮。
盡管有光,午夏一顆心還是砰砰直跳,提到嗓子眼兒。摸著手上的腕圈午夏稍稍安心了一些,壯起膽子加快了腳步。
沒想到那光的來源竟然如此遠,午夏走得精疲力盡了才發覺光比之前更亮了一些。看著地上的影子,午夏抬頭,前方還是一片榕樹根須,延續沒有盡頭一般。
想到自己腳都走麻了都沒走出去,而他所見的所有樹根似乎都是同一棵數的根須,可想而知這棵樹得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