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夏又做了一個夢,夢裏依舊是那個叫做曨析的人,隻是這次的夢與往常不太一樣,因為他的夢中,還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那是一個留著齊肩短發,大概年齡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穿著合身的深色的衣衫,簡單幹淨。可是午夏看不清她的臉,視線朦朧中,他隻知道這孩子很可愛很漂亮。
而另外一個十五六歲的黑衣少年,就是一直出現在他夢中,名叫曨析的人。午夏同樣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見少年正坐在參天大樹的枝幹上,望著遠處空曠縹緲的天空發呆,溫和的陽光鑲嵌進樹葉之間的縫隙中,投下斑斕的淺亮紋路。
午夏在這一副場景中,是一個無法融合的旁觀者。那女孩懷裏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直接從午夏的身體裏穿透了過去。
她懷裏的小東西,雪白的絨毛十分柔軟,在小女孩孱弱的懷抱裏一抖一抖,可憐巴巴的縮著頭。
“曨析,你快下來。”小姑娘不用刻意去尋找少年的身影,輕車熟路的直接飛奔到那顆大樹底下,衝坐在上麵發呆的少年高聲叫道。
少年聞言,慵懶的動了動身子,揉著太陽穴,閃身一個飛璿,將身體裏的力量運用得得心應手,腳尖輕輕著地後往前走了幾步。
“你這時候怎麼來了?”少年秀眉微蹙,口氣雖是帶著責備,但一舉一動卻無不是對女孩的關心,臉上是隱晦的愉悅。
女孩無奈的撇嘴,聲音溫和起伏不大:“呐,母親送我的,想拿給你看看,就偷偷跑出來了。”
說罷便將懷裏的白色的一團往他麵前遞了遞,一雙明眸閃耀非常,流露出的情感竟然讓午夏覺得呼吸一滯。
少年看了一眼,遂習慣性的將目光移開,平常的開口說道:“這些東西不適合給我。”
小姑娘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而做出過多的表情和動作,她仿佛早就聽習慣了,習以為常的開口:“我已經帶過來了,沒打算把它再帶回去。它還沒有名字,取一個?”
少年表情緩和下來,拉著那小姑娘兩人在皺巴巴的大樹根上坐下,說道:“既然是你母親送的,她若是知道你把它拿來我這裏,你就不怕她打斷你的腿?”
“母親不會打我,但是這小家夥的母親恐怕就不一定了。”小姑娘一手順著懷裏小東西的毛。接著說道:“這是一頭魁狼,它的父母可都是尊貴的魁狼,它日後也定是不得了的守護坐騎。”
少年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已經不再像剛才那麼害怕的小魁狼,伸出白皙的手掌蹭了蹭它的側臉。
“你把它放在我這裏,它可就很難有機會再出去了。”
少年碰觸小魁狼第一下時小魁狼嚇了一跳,整個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仿佛是碰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接著第二下時它才慢慢放鬆下來,對少年警惕的眼神也收斂起來,竟然主動往他身上湊。
小姑娘見狀嘴角輕輕勾起,笑了笑後,將小魁狼放到少年懷裏,歎了一口氣鄭重堅定的說:“我會來看他,帶他出去玩兒。而且……你不會永遠被留在這裏的,等我長大代替母親的位置成為統領時,我會請求尊上放你出去。”
少年伸手用力的點了一下小姑娘的額頭,佯裝凶巴巴的模樣教訓道:“臭丫頭,你別把我想得這麼沒本事,不用替我擔心。”
“我沒有……”小姑娘紅臉害羞的低下頭,隨後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這小魁狼原本會成為我的守護坐騎,我把它帶過來,他以後就可以跟著我們兩個人。”
少年見小姑娘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新鮮的開懷大笑了一聲,“沒想到你也會害羞?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是一副不愛搭理人的冷冰冰模樣呢!”
“這小狼,要不就各取你我名字中的一個字?”少年見小姑娘低著頭紅著臉不說話,便轉移話題提議道。
小姑娘笑了,想了想,便道:“那就叫——讕曨。”
讕曨?
這就是這兩個人的名字?
“小子?臭小子你怎麼了,快醒醒?”
午夏耳邊一震強烈的聲音響起,他能聽得出來那就是白骨精的聲音。
片刻,奇己帶著奇怪說道:“怎麼叫不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會,你我一直在此,若是有什麼事一定會有所察覺的。這小子警惕性高,睡眠很輕,稍有動靜就會醒過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出事?午夏迷迷糊糊的,聽見兩人的對話卻又是心知肚明,知道兩人說的就是他。
午夏拚命的想要睜眼睛,剛才的夢顯然已經被打斷了,可是他卻覺得十分疲憊,整個人渾身酸軟無力。他想要拚命的睜眼,可眼皮就如同是被灌了鉛,午夏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濟於事,他甚至以為自己還身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