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蘭扭頭一看,不由怒道:“拾虜,我自己願意,關你什麼事!”
拾虜支吾道:“阿蘭公主,這些活隨便找個人做就行了,怎麼能弄髒了你的手。”
衛平看了一眼拾虜,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喜歡阿蘭?不過我告訴你,你沒有機會了,阿蘭是我的女人!”
獨孤蘭臉上浮起一抹羞意,在跳動的篝火下顯得更加明豔動人。
拾虜卻越發暴躁起來,嗆啷一聲拔出彎刀,大聲喝道:“一個羸弱的漢人,有什麼資格玷汙高貴的阿蘭公主,我要向你挑戰!”
吐延嚇了一跳,怒斥道:“拾虜,你瘋了,還不快滾!”
奕洛真卻是暗自偷樂,巴不得拾虜跟衛平鬧翻了才好。其實他和吐延對形勢都看得很明白,這個新的部落雖然名義上仍屬於獨孤氏為主,但背後卻離不開這個漢人少年的支持。如果拾虜跟這個漢人少年將軍徹底鬧翻,隻怕連帶著吐延都要倒黴。到時候他在這個新部落就會占據更加重要的地位,甚至不比他自己當族長來得差。
衛平卻站起身看了拾虜一眼,冷冷地說道:“你真的要跟我打?”
獨孤蘭慌忙拉住衛平,勸道:“公子,你不要跟這個渾人一般見識。”
衛平輕輕拍了拍獨孤蘭的手,笑道:“放心,我會點到為止,不傷他性命。”
拾虜見衛平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越發氣惱,大聲道:“拔出你的刀來!我也不傷你性命,隻砍斷你一條手臂!”
吐延正要把拾虜拉走,奕洛真卻搶先跳了起來,解下腰間的佩刀雙手捧到衛平麵前,說道:“將軍,請用我的寶刀!”
他巴不得亂子越大越好,這才主動獻刀。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看到衛平腰間並沒有懸著什麼刀劍。卻不料,衛平衝他擺了擺手,去腰間一摸,竟抽出一把刀來。眾人仔細看時,原來是一把漢人常用的菜刀,隻是比尋常的菜刀要厚一些,也要鋒利一些。
衛平右手握住刀柄,左手緩緩遞向身前,做了個請字。拾虜也不答話,低吼一聲,揮刀便砍了過來。隻見衛平身形一閃,拾虜這刀便劈了個空。拾虜正想抽刀回身,隻覺得手腕一痛,那刀抓不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其實,今天在戰場上,衛平已經見過拾虜的身手。知道他雖然生得人高馬大,但空有一身蠻力,卻不通刀法,握著刀隻知道直上直下地亂劈。再好的刀在他手中,也隻跟個鐵棒差不多。但是刀畢竟是刀,至少重量上要比鐵棒差了許多。如果拾虜拿的是鐵棒,衛平絕對不會去冒這個險。哪怕隻是角力,衛平也肯定要落盡下風。偏偏拾虜要拿刀來砍衛平的手臂,衛平又哪裏肯放過這個“成名”的機會?
不過他們這一動手,立刻吸引了正在歡歌勁舞的那群年輕男女,許多人都往這邊簇擁過來。和許多草原民族一樣,鮮卑人也崇拜英雄,這種刺激驚險的一對一戰鬥,更能令他們熱血澎湃。
“再來!”衛平腳尖一挑,那刀便倒著朝拾虜飛了回去。
拾虜一把將刀操在手中,怒喝一聲,彎刀掄起一道大大的弧圈,再次向衛平當頭劈來。衛平仍然是輕輕一閃,再次避開拾虜這一刀,自己手中的菜刀則順著拾虜的手臂從刀光中穿過,啪的再次拍在拾虜的手腕上。彎刀掉落地上,又一次被衛平挑起。不過,這一次拾虜卻沒有伸手去接,任由彎刀撞在自己胸前,然後狠狠地插在雪地上。
周圍先是一片噓聲,然後便是雷鳴般的喝彩。
衛平見狀笑道:“怎麼?不打了?”
拾虜搖了搖頭,道:“不打了,我打不過你!”
周圍又是一片噓聲。在部落中,拾虜以力大聞名,沒想到兩次敗在這個漢人少年手中,而且敗得這樣快,連他自己都直接認輸了,讓圍觀者大失所望。不過,在失望之餘,他們對衛平的武藝也暗暗敬佩,一些少女看向衛平的目光已經開始閃閃發亮。
衛平卻已經收起菜刀,笑道:“既然不打了,那你就走吧,我還要吃烤羊肉呢。”說完,他便轉身看著獨孤蘭。獨孤蘭衝他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乖乖地割下一塊羊肉塞進他嘴裏。
拾虜呆呆地看了一眼,忽然恨恨地跺了跺腳,大聲道:“你贏了,阿蘭公主是你的!”
衛平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阿蘭之所以是我的女人,不是因為我的力氣比你大、我的拳頭比你硬、我的刀法比你精,而是因為,我衛平,真心喜歡她!”